張靈鳳背著朱振尋了塊寬敞的地方,撕開朱振的征袍,卻見箭頭死死的卡在山文甲的縫隙內,朱振緊緊閉著眼睛,表情極其蒼白。
張靈鳳大聲吼道:“妹妹,妹妹,你快過來!”
馬匪的小首領被活捉了,幾個家丁先是對他一陣拳打腳踢,然后死死的抱著他的四肢,憤怒的姚天禧拿著刀子,在那馬匪首領的身上一片片割肉。
鮮血跟流水一樣往地上流淌,人也哀嚎的死去活來。
張大舍說了兩句,留個活口,此舉不妥之類的話,卻被一眾憤怒的少年活活的瞪了回去。
姚天禧雙目赤紅,罵道:“主家對我們有恩,今日主家若有不幸,咱們必須報仇,就先閹了這廝,再把這廝凌遲了。”
“小和尚,主家要是死了,回去怎么跟娘親交代?”其中一個年輕的少年問道。
姚天禧聞言先是一愣,然后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交代?主家要是死了,咱們哪里有臉見娘親啊!”
話罷,姚天禧等一眾少年蹲在嗚嗚哭起來。
他們是主家帶到戰場上來的,平日里的堅強都是朱振給的,如今主家中箭昏死過去,讓他們頓時失去了主心骨。
畢竟是一群孩子,如何能夠撐住。
朱振心善,給了他們第二次生命,如今主家卻因為他們沒有保護好,深受重傷,深深的自責,讓每一個人的內心都非常痛苦。端木雨荷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道:“小家伙,別難過了,官人也不想看著你們哭啼啼的樣子再說,不是還有我嗎?官人不會有事兒的,你們先將俘虜先交給先生,就算是要
處置,也要等戰事結束以后再說。”
姚天禧素來也尊重端木雨荷,恭敬的點點頭。
端木雨荷從姚天禧身上取出朱振的藥箱,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朱振近前,熟練的褪去了朱振的鎧甲,只見中間處腫起一個疙瘩,顏色泛紫,鮮血已經變得墨黑色。
張靈鳳拉著端木雨荷的胳膊,緊張道:“妹妹,夫君可有生命危險?”
端木雨荷表情凝重,她常侍奉在朱振左右,知道朱振乃是有名的外科圣手之后,便與朱振討教一二。
朱振也不吝嗇,不論是婦科,還是外科都悉心傳授。
本來想著將來有機會去戰場救治兵士,誰曾想到今日就先用在自己官人身上。
端木雨荷倒也并沒有如何慌張,先拿出酒精消毒,然后從藥箱里拿出手術刀,劃開隆起的創傷處,立刻有烏黑的血液流淌出來。
昏迷中的朱振并沒有絲毫的察覺。端木雨荷用消毒棉球和紗布擦干凈血跡,放在鼻子旁邊嗅了嗅,長出了一口氣道:“幸好,只是一般的毒箭,官人在戰場上廝殺,用力過猛,毒液迅速擴展到了體內,才昏
過去,待我將毒血放進,在打上一支青霉素就無礙了。”
眾人不論是剛才見到端木雨荷的手術手段,還是端木雨荷所說的什么青霉素,皆完全不懂,只是感覺非常厲害。
不過他們知道,朱振死不了了,懸在心里的大石頭頓時松懈起來。
最為開心的,還是那個馬匪的首領,因為朱振沒死,就意味著,他不會被凌遲,而且閹割了。
葉兌老先生打掃完戰場,估算了下時間,沉著臉趕了過來,端木雨荷和張靈鳳都迎接過去。
葉兌板著臉看了朱振一眼,盡量平復情緒,對朱振的一雙夫人問道:“縣男怎么樣了?”
張靈鳳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說話連次序都沒有,端木雨荷落落大方,臨危不亂,平靜道:“相公的傷勢平穩住了,如果不出意料,一會兒就會醒來。”葉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看著昏死中的朱振道:“這小子貴為縣男,為何非要親臨敵陣,這是置大家的安危于不顧啊。兩位夫人,以后千萬要看好縣男,別讓他那么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