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雨荷從姚天禧身上取出朱振的藥箱,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朱振近前,熟練的褪去了朱振的鎧甲,只見中間處腫起一個疙瘩,顏色泛紫,鮮血已經變得墨黑色。
張靈鳳拉著端木雨荷的胳膊,緊張道:“妹妹,夫君可有生命危險?”
端木雨荷表情凝重,她常侍奉在朱振左右,知道朱振乃是有名的外科圣手之后,便與朱振討教一二。
朱振也不吝嗇,不論是婦科,還是外科都悉心傳授。
本來想著將來有機會去戰場救治兵士,誰曾想到今日就先用在自己官人身上。
端木雨荷倒也并沒有如何慌張,先拿出酒精消毒,然后從藥箱里拿出手術刀,劃開隆起的創傷處,立刻有烏黑的血液流淌出來。
昏迷中的朱振并沒有絲毫的察覺。端木雨荷用消毒棉球和紗布擦干凈血跡,放在鼻子旁邊嗅了嗅,長出了一口氣道:“幸好,只是一般的毒箭,官人在戰場上廝殺,用力過猛,毒液迅速擴展到了體內,才昏
過去,待我將毒血放進,在打上一支青霉素就無礙了。”
眾人不論是剛才見到端木雨荷的手術手段,還是端木雨荷所說的什么青霉素,皆完全不懂,只是感覺非常厲害。
不過他們知道,朱振死不了了,懸在心里的大石頭頓時松懈起來。
最為開心的,還是那個馬匪的首領,因為朱振沒死,就意味著,他不會被凌遲,而且閹割了。
葉兌老先生打掃完戰場,估算了下時間,沉著臉趕了過來,端木雨荷和張靈鳳都迎接過去。
葉兌板著臉看了朱振一眼,盡量平復情緒,對朱振的一雙夫人問道:“縣男怎么樣了?”
張靈鳳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說話連次序都沒有,端木雨荷落落大方,臨危不亂,平靜道:“相公的傷勢平穩住了,如果不出意料,一會兒就會醒來。”葉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看著昏死中的朱振道:“這小子貴為縣男,為何非要親臨敵陣,這是置大家的安危于不顧啊。兩位夫人,以后千萬要看好縣男,別讓他那么沖動了
。”
端木雨荷知道老先生埋怨自己男人,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滿意朱振的行徑。但畢竟是自己男人,如何由得他們指責。
當下萬福道:“縣男身為三軍統帥,關鍵時刻必然要親臨敵陣,鼓舞士氣,不然以我們這點兒兵力,如何能夠殲滅這支騎兵。”
葉兌也知道端木雨荷說的有理,只是此次戰事,只進行了一半,朱振卻昏迷過去,這仗接下來怎么打?
莫非要等著山上的馬匪回來,再來為難這些百姓?
就在眾人焦急萬分的時候,朱振忽然咳嗦了兩聲,眾人連忙望去,卻見朱振幽幽的睜開了眼睛,雖然臉色憔悴,但是總算是有了些精神。朱振看了眼地上的青霉素玻璃殼,又看了看一手血污的端木雨柔,知曉是自己女人救下自己,四下望了望見將士們,雖然有所犧牲,但是并不慘重,便開口問道:“村中百
姓如何?”
張大舍拱手道:“啟稟縣男,村中百姓傷亡不大,我讓他們先去將那些馬匪的尸首埋了。以免遭了瘟疫。”
朱振雖然面色蒼白,看起來甚是憔悴,但是眉宇間的戾氣卻不曾有絲毫減少。
“埋可以,但是腦袋給老子割下來,掛在村邊的樹梢上!敢欺壓百姓,甚至敢吃人肉,就要做好被小爺報復的心里準備。”
“這似乎有些不……”張大舍勸說道。
朱振卻并不給張大舍機會,對姚天禧說道:“天禧,給我把鄉親們召喚來。”
“是。”姚天禧一抱拳,便朝著百姓的方向跑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村中的百姓,無論男女老幼,盡數到場。
朱振看著一臉感激之色的百姓,在張靈鳳的攙扶下,艱難的給百姓行了一禮,“今日小子能活命,全賴鄉親們出手相助,小子在此謝過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