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氣勢洶洶,隨著朱振的將士攻上軍山的百姓,韓徵呆呆說道:“若是父親能夠見此壯舉,便是死也瞑目了。”
軍山。
刀削斧劈成天塹。
神槍勇士力挑巨石,與天同肩。
百發射手箭斃馬匪,似箭仙落凡間。
軍山的戰事如同摧枯拉朽,根本沒有出現葉兌與韓徵料想的那般艱難,倒還有些馬匪想要僵持一陣,逃脫出去活的性命,卻被憤怒的百姓用石頭活活的砸的腦漿迸裂。
當最后一個馬匪死無全尸的時候,憤怒的百姓忽然失去了最后一絲力氣,有的跪坐在地上,有的趴在地上,顧不得身上的血漿和傷口,放聲痛哭。
若是早有一日團結如此,何必被人凌辱,何必被人欺壓?
韓徵看著早已失去離去,被忠心的虎二背著到了平頂之上臉色蒼白,傷口迸裂鮮血剛剛止住正在休息的朱振,心中佩服萬分。
一躬到地,語氣中佩服帶著十分的忠誠。
“今日主上與我韓家莊天恩,明日我韓徵必以死相報。主上請受我韓徵一拜。”
葉兌老先生扭頭頭去,不想去看此景。他知道,按照道理來講,朱振身為朱元璋的臣子,收納家臣是非常犯忌諱的事情,但是此情此景他又說不出什么?這一切都是朱振自己應該得到的,自己若是將此事稟告給朱元璋,自己反而成為了卑鄙無恥的小人。
葉兌老先生本是個嚴肅的夫子,結果到了朱振這邊兒,呆久了,也被朱振禍害的不輕,不是跟著朱振一起叨咕些陰謀詭計,便是跟大頭兵一起喝酒聊天,期間難免跟著大
頭兵一起說幾句粗俗到沒邊兒的葷話。
起先,這幫被朱文正調教的大頭兵,還有些戰戰兢兢的,畢竟是應天府來的大人物,連吳國公都得好生相待的儒家名宿,放屁聲音大了,都怕被怪罪不尊重讀書人。后來見這位老先生,雖然平日里總是板著張臉,跟誰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似得,可心地善良,甚至比那個平易近人的張大舍先生還來得風趣幽默,在加上葉兌先生說話,通
俗易懂,發人深省,總是將高深的道理講的深入淺出,膽大一些的,就仗著膽子求葉兌先生賜名。葉兌老先生也不嫌棄,沒啥讀書人的高冷,有求必應,到后來一堆大頭兵都跟在葉兌先生后面,這個提著塊豬肉,那個提個羊腿,無形之中,讓老先生便是想讀書,也讀
不痛快。與講究秩序與等級的朱元璋不同,朱振不喜歡搞什么高高在上,他更喜歡與手下的士兵兄弟相稱,葉兌老先生本以為自己會不適應,不料自己看到那些憨厚的漢子那淳樸
的笑容,往日里的架子無論如何也擺不出來。
葉兌先生不知不覺的忘記了當初考量朱振的心思,沉下心思,一門幫著朱振做一番偉大的事業。
在葉兌老先生看來,朱振雖然年輕,但是有些想法,便是雄才大略的朱元璋也不及。
或許,小家伙嘴里說的夢想,不僅僅是說說。
當然,葉兌知道,朱振那日里與自己說的話,只能兩個人知道,若是讓第三個人知道,那便是殺身大禍。朱振張嘴便是大道理,但是每日里仿佛有過得很不著調,他的身邊總是不乏美人,老先生每當深夜讀書倦了,望去朱振的帳篷,不是傳來端木雨荷的絲竹之聲,便是張靈
鳳的鈴鐺般的笑靨。
這又讓葉兌老先生非常懷疑,這個每日里泡在女人堆里的小混蛋,真的是那日里一臉嚴肅的跟自己談論治國之道的“圣人”?
今日朱振單槍匹馬,走懸崖,攀峭壁,軍山之下的將士一個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說來也奇怪,朱振的兵與其他人的兵就是不一樣。別人養的兵,那個不是燒殺搶劫,無惡不作,便是國公的精銳,每攻破一個地方,都會燒殺搶劫一番,就他娘的朱振的兵,有說不完的人性,看著老百姓受苦受難,他們
一個個比誰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