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著羊角辮的小妮子們,則邁著小腿兒,追趕他們的雞鴨。
在軍山之上,不論年紀大小,總歸有些事情干,就算是半大的丫頭也可以封個雞什長,鴨什長什么的。
不遠處平地上正在制作家具的木匠們,打基地的力夫們,聽見孩子們的笑聲,就開心的抬起頭,大聲的招呼他們,趕緊去吃飯,晚了就只剩下肉湯了。
如果仔細觀察,這些孩子會回不同的公社。
有韓氏公社。有軍山公社。有王官莊公社。
這些所謂的公社,其前身就是散落在盱眙縣城附近的村莊,如今上了軍山,并沒有被打散,而是直接被冠以公社的名字。
縣男說了,目前條件辛苦,大家集體勞作,為了就是更好的建設家園。
等到家園建設好了,每個人都可以分配到土地,只有表現最好的農戶可以繼續在公社里工作,甚至進入軍山自己的作坊里去工作。
村子里的百姓日子本來就已經過到絕路上了,如果不是縣男,或許他們現在已經餓死了。
所以哪怕是真的讓他們干一輩子縣男的佃戶他們也愿意。
可真沒聽說過,誰家的佃戶隔三差五的可以吃一頓肉,每天奢侈的吃三頓飯。
尤其是山上公社的雞下的蛋,并不是縣男拿去賣錢,而是根據山上百姓的工分分配。誰家工分多,誰家就可以多分上個雞蛋。
那個叫張大舍的大老爺是個清官,誰也別想從他那里糊弄雞蛋去。
起先還有耍心眼兒的懶漢想要多蒙騙幾個雞蛋,回家下酒喝,說什么婦人做月子,被張大舍調查了一番之后,得知他家孩子早就五六歲了。
被兵丁按在廣場狠狠的打了三十木棍,并逐出軍山之后,就再也沒有人敢欺騙人了。
大家都吃過苦日子過來的,縣男對大家恩重如山,誰敢不聽大老爺們的號令,偷懶就會被公社的百姓看不起。
既然縣男說,大家下去轉轉,三日之后開會,韓徵自然不會閑著。
在與朱振一起觀賞了一會兒牧羊的孩童之后,他準備去韓氏公社去轉轉,聽聽鄉親們的聲音。
幾個宿老年紀大了,自然不可能跟年輕人一樣上山砍柴干些力氣活。平日里就干些監督的活計,誰家年輕人要是犯了錯,就得跪下被宿老用笤帚疙瘩狠狠的抽上一頓。
韓徵遠遠的就看見幾個宿老正在用笤帚疙瘩抽打幾個年輕婦人,婦人跪在地上不停的抹眼淚,卻不敢躲閃一下。沈家的公子沈醉正在一旁不停的勸阻著什么。
韓徵卻是看不慣婦人流眼淚的,趕緊一溜小跑趕過去。
抓住宿老的胳膊,勸道:“叔伯們,您們這是怎么了?平白無故的打這些婦人做什么?”
“韓公子,您別攔著,老朽今天非得揍得她們渾身開花不可。”村子里一劉姓宿老指著婦人們罵道:“她們偷竊公社財物,壞了咱們韓氏公社的臉面,就得打。”
韓徵勸不動,只能拉著沈醉問情況。“嗨,還能是為了什么?之前縣男說著軍山的百姓日子過得苦,讓我在軍山上建了個卷煙二廠,到時候配合我另外一家造紙廠,就可以將咱們的香煙源源不斷賣到北邊兒去,我琢磨著確實不錯,這不卷煙廠剛建了,有些婦人偷偷的偷紙回去給孩子們練字,讓宿老們發現了,怕我將這些婦人看出,斷了生計,這才嚴格的處罰她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