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婦人你一言我一語,一旦發車,便是騎著千里馬也未必能夠追上。
你一言我一語,吵得沈醉腦仁都疼。
沈醉無奈皺眉說道:“諸位大嫂,我是來解釋這些工人受罰一事的。”
眾人聞言,頓時來了精神,一個個大聲說道:“沈公子,若是她們不聽話,您就把他們換了,讓咱們替您做事,肯定不耽誤工作,更不會惹您生氣。”沈醉有些哭笑不得道:“諸位大嫂,這卷煙廠目前不缺人了,將來缺人肯定從您們這些人里面挑選。至于這些受罰的婦人,他們是因為沒有按照生產要求生產,將最近賣給
北方人的香煙生產的太好了,我氣不過便打了他們一通。”
“什么?”
“這是什么道理?”
“生產的太好了,也要挨打?”
一群婦人一臉懵的看著沈醉,不遠處的韓徵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沈醉倒是跟主家有幾分相似,滿嘴跑馬。
“沈公子,你莫要騙我們,這香煙生產的好,為什么也要受罰?”
“是啊,這收了您的好處,給您賣命,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沈醉笑著說道:“本來呢,理兒是這個理兒,但是呢,咱們這批香煙是要賣給北元貴族的,你們也都知道,咱們主家跟我最討厭元人,雖然為了銀子咱們不得不跟他們做生
意,但是就他們這群蠻夷,憑什么抽跟咱們漢人一樣的好煙,所以他們就算是能夠買到咱們的煙,也必須是劣質貨。”說完,沈醉上前對著那些受罰的婦人們說道:“行了,這頓打你們也有些委屈,不過這是咱們卷煙廠的規矩,誰都侵犯不得,必須聽我和縣男的命令行事,不過念在你們也
是好心,明日上工之后,每人領上三十張白紙,以作賠償。”說完不顧感恩戴德跪在地上磕頭的婦人,沈醉走到韓徵身邊笑著說道:“韓公子,戲也看了,我有件事情找你。”
韓徵聞言,先是錯愕的一愣,他沒有想到,卷煙廠才剛剛成立不久就出現了這等事情,不過他卻并沒有多說什么。
而是轉過身去,任憑這些宿老處置這些婦人。理論上來講,這些宿老是執法者,自己身為朱振的家臣,處理的是更高層次的政務,干涉宿老處置這些婦人,有違規矩。
韓徵素來最是講規矩,不然也不會落得瀕臨餓死,也不動韓家與其他世家當初謀反的寶藏一根手指頭了。
棍子繼續雨點兒一樣的落下,婦人們哀嚎之聲不斷傳來,叫的是聲嘶力竭,雖然不是落在自己身上,韓徵也能知曉他們所面臨的疼痛。
甚至過了沒多久,個別幾個身體虛弱的女子在棍棒的教訓之下已經皮開肉綻,聲音虛弱之甚,仿佛已經氣若游絲,額頭之上汗珠滴滴冒起,隨時有暈死過去的可能。
雖說鄉村的婦人粗手粗腳,但這身子骨畢竟是血肉之軀,棍棒之下如何能夠堅持多久。
韓徵他知曉韓家莊的婦人們愛慕圣賢書,佩服讀書人,希望自己家里的孩子都能夠相識縣男那般風流倜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跟葉兌先生那般受萬人尊敬。
故在她們看來,將這些珍貴的紙張偷回家去,讓孩子們習文練字,哪怕是挨一頓打,那也值了。
只是她們不知曉,羨慕她們活計的鄉榟不知道有多少。
當初縣男是承情韓家莊的百姓在他最初立足盱眙之時與馬匪鏖戰一場的情誼,特意將卷煙廠的活計給了村中的婦人。
若是縣男知曉這群婦人不知恩圖報,保不齊將這工作收走。
要知道覬覦這份工作的其他公社的男子多了去了,卷煙廠不僅僅福利甚高,而且工作還輕松,大家做夢都想去做這份工作。是故,韓徵雖然心有不忍,卻并未阻止。他明白,慈不掌家,婦人們做了錯事,就該讓她們受點兒教訓,將來說若是將此事捅到縣男那里,自己也可以以這些人已經經受
過教訓,搪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