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買不到煙草。
哪怕是海商有了通天手段,有了煙草,可人力如何能夠跟機器媲美?
或許只有沈醉這種接觸過現代化機器生產的人,才會明白,一個新的時代,正在慢慢道來。
小娘子早就上了山,只是沈醉沒有時間招待她,她只能跟在仆人身邊兒,嘟著嘴咒罵自己二叔不疼愛自己。
如今見二叔終于閑下來了,小娘子很是不開心道:“二叔,我這好不容易上山一趟,你也不照顧我,回頭我要告訴爺爺,你欺負我。”沈醉英俊的面孔上習慣性的將嘴角敲起,下頜留下的一滴酒水根本懶得去擦,整個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他一只手搖晃著酒壺,頭顱微微的傾斜,看著慍怒的小娘子
,打趣道:“你沒看見二叔要跟一群狐貍怪斗智斗勇嗎?就剛那書生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可他娘的心氣兒高著呢,你二叔快煩死他了。”那小娘子架子還真不小,在沈醉旁邊兒騎著小驢兒,折騰來折騰去將沈醉自顧醞釀的翩翩君子,天人合一的氛圍摧毀的一干二凈不說,手上還拿著一截不知道從哪里搶來的黑乎乎的烤蛇肉,嘴上吃的很是香甜,最后擦了擦油膩的小手,見二叔一臉疲憊,也頗有幾分氣惱道:“這跟當官的合作就是麻煩。還有剛才那老頭,以為自己小心眼兒
耍的鬼精,殊不知我們沈家經營那么多年,連個三歲娃娃都看得出他的惺惺作態,假的很。”沈醉笑道:“咱這不是給縣男面子嗎?你想想現在這亂世,哪里能踏踏實實的做買賣,海上有倭寇,中原有亂匪,就連這江南也是群雄遍地。若不是縣男給了咱們機會,到時候就咱家這買賣規模,還不是成了那些兵匪的眼中釘,肉中刺。到時候你哪里還有這機會,美美的吃你的烤蛇肉,我哪里還有機會在這里逍遙的喝上一壺黃酒。要我說,偶爾跟這些鄉里來的老人家斗斗心思也挺好玩,其實他們的本性并不壞,只是被人坑怕了,跟人說話,不自覺的就動上三分小心思。這跟咱們商旅之前跟官宦打交道需
要小心翼翼,是一個道理。你是做姐姐的,將來咱們沈家說不定還需要你站出來呢。”
小娘子氣呼呼道:“叔叔你真不疼我,還想著讓我料理家族生意。我要去找爺爺告狀。”沈醉疼惜這小娘子也到了一定境界,從懷里掏出一枚朱振賞賜給自己的名貴玉佩,笑著給小娘子戴上,“我們家族的小公主,天生麗質,人見人愛,如何需要去打理這俗不
可耐的生意。”
騎著一頭小毛驢的沈家小公主頗為傷春悲秋道:“二叔,跟你說個事兒唄。”
看了一眼小丫頭身邊的扈從,雖然喝了酒,卻神態依然很是清醒的沈醉笑瞇瞇的說道:“你爹跟我爹聯手定下的主意,你說我能更改嗎?閨女,你這是在為難你二叔啊。”小丫頭嘿嘿笑道:“事情沒有那么糟,爺爺去呂宋了,他說煙草生意涉及縣男和咱們沈家的根本,需要他老人家親自坐鎮,所以他領著半數家族精英去呂宋經營了,爺爺走的時候笑得很開心,可我就不開心了,阿爹轉眼間就要把我賣給張士誠那傻兒子當媳婦。我聽說縣男是咱們沈家的主家,您跟主家說一聲,只要家主同意,就我爹爹那膽
小鬼,肯定不敢拒絕的。”
沈醉搖搖頭;“那不可能的,主家與我名為主仆,實為兄弟,他才不會干涉咱們沈家的家事呢。”小丫頭頓時面如死灰,哭喪著臉道:“當初咱們沈家家道中落,我與爺爺一起被流亡,差點兒客死他鄉。好不容易富貴了,家里日子過得舒坦一些了,阿爹竟然要把我賣給
張士誠,哪里有這樣的道理,你要是不管我,我就下海去呂宋找爺爺。”
沈醉見小妮子有潸然淚下的跡象,頭疼道:“行了,行了,你住在軍山便是。我就不信你爹能來軍山搶人。”
小丫頭臉色驟變,燦爛笑道:“二叔,你累不累,我幫你捶捶背。”
沈醉氣笑道:“德性。你這丫頭不習女紅,習得全都是拳腳。你這一拳下去,別說松松筋骨了,還不把你二叔這身子骨卸了。”小丫頭咧了咧嘴,看著軍山的層巒疊嶂,望著山上的來來往往的居民,神態很是疑惑,輕聲問道:“二叔,我聽爹爹說張士誠揚州大捷,朱元璋落敗,他說縣男在盱眙的日子也不安穩了,我來的路上,聽說縣男只敢屯兵大山,招攬賤民,至于大城市卻是一個都不敢拿進手里來的,你說他能真正的掌握泗州嗎?咱們沈家會不會跟縣男生死與
共啊?”沈醉笑了笑,漫不經心道:“生死與共那是必須的啊。咱們沈家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家族,不能說咱們只能依仗著縣男的香煙生意再次崛起,縣男有麻煩了,咱們沈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