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劉伯溫邁步進來,各人都趕緊站起施禮:“見過劉先生……”劉伯溫滿面含笑:“呵呵,都是親厚之家,何須多禮?
都坐,都坐。”
直到劉伯溫在主位坐了,個人才紛紛落座。
便有人抱怨道:“劉先生您來評評理,那朱振實在太過分了!堂堂一省平章,帝國伯爵,怎能耍弄如此無賴的手段?
五十萬兩啊,咱們幾家十年都收不到這么多的地租……”劉伯溫抬了抬眼皮,瞅了一眼,見此人是王家嫡子,一臉悲痛哀怨的模樣,心下便是微微一哂。
王家愛財,果然舉族皆同……王家這種人眼界太窄,劉伯溫一貫是看不上的,便面無表情的淡淡說道:“那王家就不給。”
王家話事人被噎了一下,旋即滿臉赤紅,羞愧無地。
嫌多?
那就不給唄!可是不給行么?
你家王家家主簽字畫押寫下欠據,你若是不給,真當朱振不敢帶兵直接上你家要錢?
分明是不給不行的事情,偏偏還要在此做出一副割肉的悲痛神情,給誰看吶?
眾人皆鄙視之,以往身為淮安豪族的王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劉伯溫淡淡掃了在座諸人一眼,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吾劉家的銀錢已然備好,就等諸位籌齊之后,一同給朱振送過去。
卻不知各位一同前來,尚有何事?”
劉家的買賣做的大,又有劉伯溫在應天作為援助,財大氣粗自然不是什么讓人吃驚的事情,人家朱振本來已經免了劉家的那一份,但是劉伯溫一開口竟然要花這個錢。
這真算是做事大氣,心地仁厚。
王家人心里有些發苦,此次想要趁機撈一把不成,反被朱振狠狠的敲一竹杠,王家一時之間無法籌措如許之多的現錢,即便其余幾家未曾出頭但亦有參與的家族暗中自助不少,亦遠遠不夠,不得不將許多田產房屋抵押在錢莊,這才勉強籌齊。
經此一事,王家算是見識到了朱振的狠辣和陰險,只想盡快將錢送去,從此離開朱振遠遠的,自此之后無論何事、何地,都不欲于朱振再有瓜葛。
惹不起你,還躲不起你?
但是在此之前,尚有一事需要解決……王家話事人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道:“吾等此次前來,實在是想央求劉先生出面,在朱振那里稍做轉圜,讓他放過吾等。”
劉伯溫奇道:“朱振只是想要這些錢出口氣而已,誰叫你們事先想要算計人家來著?
只要銀錢送去,想必朱振定然立刻放人,何至于還要上門懇求?”
聞言,在座諸人都是跟朱漸的表情一般無二,盡皆又是羞囧又是無奈,實在是在朱振面前大敗虧輸,顏面無存……說話的依然是王家話事人,他嘆氣道:“今日早間,朱振剛剛抵達海州城,便曾遭遇刺殺……”便將碼頭那邊發生的事情詳細給劉伯溫解說一遍。
劉伯溫剛剛抵達海州城,只是聽聞了幾家欲出售木料而被朱振設計一事,尚未知曉還有這么一處事故。
王家話事人剛剛將朱振遇刺說完,劉伯溫便勃然怒道:“爾等何其愚蠢,豈能一而再的犯錯?
朱振若是死在霍山,爾等難道就能安穩度日不成?
應天已然進入戰爭狀態,數萬大軍整裝待發,若非最后朱振無事,爾等可知現在的淮安已然是何等摸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