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萱從一個懵懂黏人,心地善良的小姑娘,長成了一時沖動就要草菅人命的儈子手。
這其中,也有祁景安不可推卸的責任。
是他太過寵著陳萱,導致她放任自流生長成了如今這副嬌蠻殘忍的大小姐模樣。
祁景安嘴里泛著苦,說不出的憋悶。
急救室的燈突然滅了,醫生面色沉重地走出來。
凌玥兒看到醫生的眼神,只一個照面,她心中就生出了絕望的預感。
她已經不敢再聽下去,眼淚瘋狂地掉,眼前的視線都變得模糊。
然而她心中再怎么祈禱,也無法挽回已經發生的事實。
醫生取
凌玥兒已經站不穩,只能靠祁景安支撐著。
她還是不肯放棄“醫生,求求您,再試試吧。”
醫生頓了頓,“繼續搶救,也只能拖延幾個小時,并且不能見到最后一面了。您如果執意要求搶救,我們需要重新簽一份知情承諾書。”
凌玥兒呼吸窒住,死死地咬住唇,茫然地看著醫生。
醫生嘆了口氣“最后的時光,大多數人都希望家人陪在自己身邊的。霍女士正在等你們,好好告個別吧。”
凌玥兒再也忍不住,抹淚痛哭。
手術室里,霍代梅安靜躺在床上,勉強睜開眼。
凌玥兒立刻抓住她的手“媽媽”
霍代梅表情有一絲茫然,也許是回光返照的原因,她面色透出些不健康的紅潤。
她視線在床邊一一掃過,在看到陳萱和陳修語時停下。
“你們先出去,我想跟陳先生說兩句。”霍代梅表情淡然。
雖然事出突然,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態,迅速明白了如今的處境。
這一刻,她沒有慌亂,腦袋無比的清明。
在看到陳修語和陳萱站在一起時,她就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一條人命,可以讓陳家賠償百萬,卻只能讓陳萱入獄最多三年。
陳家有人脈,找關系輕判,只坐牢幾個月就放出來,都是有可能的。
盡管她心中難免怨恨,卻還是迅速做了一個更合適的回應。
陳修語走近,面帶愧疚“霍阿姨,我很抱歉家妹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良心讓他無法用曾經做過的善事要求他人回報。
霍代梅笑容淺淡中帶著一絲平靜。
“我會讓玥兒出具諒解協議。”
“但代價是,在未來,如果玥兒有難,希望您能夠幫她一把。”
“院里那么多孩子,其實我最牽掛的就是她。她性格要強,又沒有足以保護自己的能力,出了事情總想自己悶聲咬牙解決,如果”
她咳嗽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陳修語正要開口,霍代梅打斷他“時間緊迫,麻煩您幫我叫祁景安進來,謝謝。”
她看著在門外探頭探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凌玥兒,唇角悲哀地勾起一絲笑來。
很快,祁景安來到病床前。
這種緊要的關頭,他才想起自己理應跟著凌玥兒叫霍代梅媽媽,可張開口,叫聲停在喉嚨,怎么也說不出來。
一開始,他以為霍代梅不過是福利院的院長。
漸漸地,當他發現在凌玥兒心中,霍代梅扮演的是親生母親的角色時,也出了些力,陪著她去看望過幾次霍代梅。
過去一年里,他和她的接觸還是太少,太生份。
也許是凌玥兒和霍代梅都沒在意,他的稱呼一直沒變,她們也從沒說過什么。
“霍阿姨。”他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