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露扭著臉,俏生生的臉蛋朝著門口,也不愿意看他一眼。
直到被魚氏給拽到少帥面前,她眼睛才得不抬頭,只瞥了他一眼,眼睛立即眨開,招呼都沒打地看向別處,還是別處的風景美,哪怕那只個破椅子。
現在這張臉,沒有唐露那樣不笑時的冷若冰霜,但要是不樂意,也是滿臉的不高興。
她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魚家廳里那張黑乎乎的破桌子上,堆滿了高高的火紅色禮盒,還有個匣子,那里面放的是銀元,擺得是銀光閃閃,在這個小破屋子里的,顯得锃亮。
腿被砸斷的魚同寶,看到大帥和手下的人,嚇得都哆嗦了,但是看到桌子上的銀元,膽又肥起來了,那可是銀元啊,不是票,不是毛,是大洋,是銀元
那一匣子里裝著,差不多有三百銀元了。
三百銀元在這個年代的購買力是什么樣的,魚露不清楚,但魚同寶知道啊三百銀元,可以在西直門的胡同買一座小四合院了要知道西直門那邊一個大的四合院,也才五百銀元。
而他們現在住的這個破瓦寒窯連三塊銀元都不值,現在的行情,有錢人家娶房姨太太,只要十塊銀元,有時候八塊銀元可以,這一點,常混在大煙館和窯子里的魚同寶,非常清楚,而如今,有人竟然拿出了三百塊銀元,高出市價的三十倍要來買他女兒作姨太太。
這個人,還是賀家的賀少帥,魚同寶高興的手都發抖了。
魚同寶再糊涂也知道人家賀家,總督府的人是不可能要她的女兒進門做賀少帥的正妻,這一點他心里有自知之明,他以前打得主意,是想讓女兒給有錢有勢的政員做姨太太,年紀大點不要緊,只要有權勢,那他魚家就能有個靠山,最好把他家里的大煙館再做起來,但他再怎么想美事,也沒敢想到賀少帥的頭上。
賀少帥祁市的人誰不知道,一表人才,前途無量,還不近女色,雖然自己女兒長得跟天仙兒一樣,但那也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沒想到真的有一天,賀少帥登他的門了,還是親自登的門。
他激動的腿也不疼了,他女兒真要給賀少帥當了姨太太,那他魚同寶,可就牛了啊。
郝副官將禮盒拿進來后,瞅了眼這逼仄的房子,又矮又窄,虧他家少帥還愿意進來,幾個往屋里一站,都快沒地方了。
他咳了一聲,對魚同寶和魚氏道“我們少帥,要納你家女兒做姨太太,這是買斷契,三百銀元,你們可以數一數,答應了,在契約上按了手印,以后魚露姑娘就是我們少帥的人,跟你們家就沒關系了”
郝副官看了眼正坐在那雙腿叉開,神態睥睨,仿佛橫刀立馬的少帥,看著不像是來娶姨太的,倒像是來搶人的。
從一進來,他那眼晴就盯著人家魚露姑娘看,來得時候,還有幾分迫切之色,現在,眼神沉甸甸地盯著人不放。
魚露姑娘也臉一扭,一句話也不說,問聲少帥好都沒有,眼神都不給少帥一眼。
郝副官微微有些尷尬,他家少帥來得是不是有點太早了,人家魚露姑娘還沒起來,頭都沒梳呢。
他手里拿出張紙,是張買斷契約“來,魚同寶,在這上面按個手印,這事兒就算成了”
魚家現在都被魚同寶抽大煙給掏空了,一分錢也沒有,腿都沒錢治,現在突然出現了這么大一筆錢,足夠他們一家三口,好生的過十來年,給兒子娶妻生子都不發愁了,如果魚同寶不再抽大煙的話。
魚氏見女兒就要給賀少帥做姨太太了,臉上露出欣喜,可是,買斷
拿了錢,她這女兒以后就跟她們魚家沒有關系了,這當娘的再怎么樣,心里也不好受,好似賣女兒一樣。
魚同寶聽到買斷時,也猶豫了下。
郝副官見狀道“這可是三百大洋,魚同寶,你出去打聽打聽,整個祁城,有誰納個姨太太給三百銀元的,大帥前兩年納的四姨太,那可是祁城名角,才三十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