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猶豫了下,姨太太平時穿著樸素,像早上那套白上衣藍裙子學生裝,還算能壓得住她這身媚色,可現在這旗袍皮草上身,這媚態與艷色可就壓不住了,有種說不出的艷光四射,這出門能行嗎
頭發被李嫂巧手挽起,胸前又別了一枚鉆石胸針。
一伸手臂,手腕就從皮草袖中滑出,那如瓷般白嫩的手腕上,帶著一只首飾盒里的鐲子,這樣白的肌膚,更襯得那些首飾,珠光寶氣的美。
魚露眼睛眨了眨,不記走到化妝桌前,將那枚鴿蛋粉鉆戒指,戴在了手上。
然后握著衣邊,一回身,整個人,媚色無邊,搖曳多姿,時髦又尊貴,仿佛是從民國畫卷中走出來的美人。
這一身,早上那嬌俏的姨太太就不見了,渾身都j高貴冷艷的氣質。
“怎么樣,這樣不會墮了你少帥府的名聲吧”她取了口紅,微微俯身,對著化妝柜的鏡子,要往唇上涂,可是看了一圈,這口紅的顏色還沒有她本身的唇色鮮活,就又把膏管旋了回去。
只拿了粉盒,往臉上隨便撲了兩下。
這粉她打了下噴嚏,太香了。
然后取來了手攜皮袋,往里面放洋錢皮夾,化妝臺上的小木梳,鏡子,香粉紙,還帶著一條絲巾等小物件。
走,出門。
李嫂緊緊跟在魚露身邊,生怕她丟了似的看著,別的東西丟了沒事,要把姨太太丟了,少帥饒不了她。
劉司長的府宅與少帥府不同,少帥府是花園洋房,花園特別大,大到可以在里面散步溜彎,可劉司長的財力自然不能同少帥府相比,同樣是二層小洋樓,院子不大,出門是路,與其它幾幢洋樓挨著不遠。
李嫂帶著魚露進去的時候,是府里的擁人開的門,偏廳已經有三位姨太太在里面吃點心聊天,進去的時候還能聽到笑聲,有人說“這個是閃光燈,拍的時候會亮,千萬不要閉眼晴,你剛才是閉眼了”
“少帥府的姨太太來了。”傭人開了門后,趕緊通報了一聲。
三人立即朝門口看過來,屋子里有一瞬間是靜的。
魚露的美,是多面的,是靈動的,是照片都無法記錄全部的,但在那個下午,三個人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進來的絕色佳人,她旁若無人地脫下身價值不菲的雪白的皮草大衣,穿著一件綠色的旗袍,那旗袍帶著蠶絲的光澤,綠得像一湖碧水,手腕一只白玉手鐲,盈盈一灣。
雪膚,烏發,朱顏,紅唇,抬頭沖她們微微一笑。
有人在旁邊按下了拍照的按鈕,舊時期那像碗狀的相機一聲閃光。
那一刻,唯一的一張絕色麗顏,定在了四個姨太太午后聚會的那張照片上,被人細心保管,流傳到了很多年后,哪怕百年后,展覽出來的時候,人們看到時,都有一種被震撼到心靈的美。
由衷的發出一句,我錯生了時代,可惜。
很多人說以前的人不好看,很多美人在看到她照片的時候,都有些失望,其實只因那個時候人們懼怕相機,覺得它會攝走魂魄,哪怕在照,也帶了些內心的恐懼,拍出來的人自然僵硬死板,失去了神彩。
魚露極其自然地看向那拍照的年輕人,二十多歲的樣子,看到魚露的目光掃過來,還臉紅的低下頭擺弄起相機。
然后她目光轉向偏廳里的其它三人。
果然是能做姨太太的女人,個個長相精致漂亮,其中一個坐在正座,指甲染著丹寇,挾著一根老牌女士香煙。
看到魚露的時候,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的打量了許久,才起身招呼道“歡迎,你就是少帥府的新姨太,果真顏色美極,請來這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