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秋把他的手機推回去,抬眸問道:“你見過我媽嗎?”
顧飛泉愣了愣,說:“什么?”
顧硯秋說:“你這些年有沒有見過我媽,我媽的名字叫駱瑜。”
顧飛泉點頭,又搖頭。
他說:“我在中學的時候遠遠見過一兩次,這樣的應該不算見吧?”
顧硯秋說:“不算。”
她悶頭喝了一杯茶,說:“你媽見過她嗎?”
顧飛泉皺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顧硯秋說:“字面意思。你從小長到大,有沒有覺得有哪里可疑的地方?”
顧飛泉何等聰慧之人,他一問便瞇著眼思考起來,說:“我媽上班時間不長,工資不高,但是我物質條件一直過得去,從小到大別人有的我都有。小時候沒怎么想,大了之后我問過,我媽說是顧槐一直在定期給她匯款,只要她不去鬧事的話,她就能夠一直過優渥的生活。”
賀松君是個膽子小又貪慕虛榮的女人,顧槐這么說了,她便這么做了。所以這么多年,他和賀松君才能在陰暗的角落里安穩地生活著。
顧飛泉說:“我沒有見過你媽,也沒有見過顧槐,除了上學,我媽大部分時間都和我在一起,而且我媽很討厭你媽,應該不會和她見面的。”
“你也討厭我,為什么要和我見面?”
“……”顧飛泉一秒鐘失去了反駁的余地。
顧硯秋沒發現他的異樣,說:“是因為你和我有共同的利益,那么我媽和你媽媽有沒有共同的利益?”
顧飛泉搖頭。
他品了品顧硯秋從進門來說的一系列話,從里面琢磨出了一絲不同尋常:“你是懷疑你媽媽知道我媽媽的存在,并且她們倆之間有聯系?”
顧硯秋點了點頭。
顧飛泉斷然道:“這不可能!”
顧硯秋一言不發地看了他一眼。
顧飛泉跟她分析道:“你不知道,我媽那個人沒什么機心,心里更藏不住事兒,能在外人面前藏住的,也絕不可能瞞著我,她有什么事迫不及待地就和我說了,她絕對不會和你媽媽有任何——”
顧飛泉陡然止住了話頭,眉心狠狠一皺。
“你想起了什么?”顧硯秋端著茶杯的手指貼在了桌上。
“沒什么,一點模糊的記憶,過去太久了,我不確定。”
“說來聽聽。”
“我中學時代,曾經因為某些原因,想去看看你媽媽和你——搶了我的父親的人究竟是什么樣子,我在一個游樂園跟蹤了你們,”顧飛泉看了一眼顧硯秋,發現她沒有不悅神情,繼續說道,“我就坐在你們必經之路的椅子上,你媽媽經過的時候看了我一眼,而且看了挺久。”
那時候顧飛泉心跳如鼓,以為她認出自己了,自己要“報復”的心思被發現了。
“后來你和你爸爸去坐海盜船,你媽媽就在我坐的那條長椅隔壁坐著,沒跟我說話,但是我總有種被看穿的感覺。也可能我長得和顧槐有點像,所以她才多看了幾眼。”
顧硯秋眼神凝重。
顧飛泉不由得也往她引導的方向去想,越想越心驚:“你到底……”還知道些什么?
顧硯秋輕輕地打斷他:“都是些沒有證據的猜測罷了。你回去問問你媽,她和我媽媽究竟有沒有私下聯系過,我媽知道她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