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顧硯秋微微蹙眉,馬上反應過來,劉先生說尹靈犀不知道沈懷瑜的長相。
尹靈犀:“不,我什么都沒找到。”
這個答案有點出乎顧硯秋的意料:“會不會是她藏得太深了?”
尹靈犀搖頭:“不是,就是一點痕跡都沒有,我后來知道,她把所有有關你母親的東西都毀了,除了她自己,沒有一樣和她有關。”
顧硯秋:“你繼續說。”
尹靈犀在家里找不到蛛絲馬跡,就旁敲側擊地去問姥姥姥爺,也就是她母親的爸媽,姥姥姥爺只有她媽媽一個女兒,所以對尹靈犀非常疼愛,有求必應,但是一提到這個問題,兩位老人家就守口如瓶,一個字也不透露,還讓她不要在媽媽面前提起來。那時候的尹靈犀已經十幾歲了,能夠從只言片語中得知那肯定是一段讓很多人痛苦的往事。
可能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吧,有的傷口雖然很深,但終歸會慢慢愈合。尹媽媽發呆的時間越來越少,閑暇時候練練字、看看書,在尹靈犀面前展現出積極向上的樣子。
尹靈犀上了大學,再出國留學,回國,工作,彈指間十年過去,尹媽媽鬢邊添了白發,拿起了久未持過的佛珠,整個人無牽無掛,通透得像是一潭清水。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的車禍奪去了她的生命……
顧硯秋遞了張紙巾過去。
尹靈犀輕輕壓了壓濕潤的眼角,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不好意思。”
顧硯秋深深地凝視著她,說:“我懂。”
尹靈犀便笑了,眼底泛著晶瑩的淚光。
“生死有命,不能強求。”她寬慰自己的同時,也安慰了一句顧硯秋。
“嗯。”顧硯秋很輕地應了句。
“所幸沒有遭受太多痛苦吧,”連環車禍,尹媽媽坐在小汽車里,被夾在中間,不幸當場殞命,尹靈犀一筆帶過,說,“我母親的后事是由我一手操持的,下葬后,我常在她房里靜坐,偶然間發現了一直在角落里的保險箱。那個保險箱款式很舊,是個老古董,可是上面卻基本上沒什么灰塵,我覺得很蹊蹺,就試著保險箱的密碼,沒費多少時間就試出來了,那是她常常會寫的號碼。我有時候貪玩,她帶著我出去逛街的時候,遇到什么福-利-彩-票、體-彩什么的,我就會央著她去買來玩玩,她每次報的號碼都是這個。”
顧硯秋心頭微微一動,看了她一眼。
尹靈犀看著她,報了一組數字。
顧硯秋嘆了口氣,說:“對,是我媽媽的生日。”
尹靈犀:“我在她的保險箱里發現了一個日記本……”
咚咚咚——
房門的響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尹靈犀說:“請進。”
服務員端著菜品進來。
林閱微伸長了腦袋往里頭看,只能看見顧硯秋的半張側臉,神情看起來不辨喜怒。她在外面抓心撓肝,顧硯秋不為所覺。
服務員上好菜,把僅有的半張側臉重新關在了門內。
前臺的服務員時不時抬頭,心驚膽戰地看一眼剛剛把杯子咬破的顧客一眼,看她現在的表情,手里的那個似乎也難保了。
咬破杯子是小事,傷了人是大事,好在這位顧客運氣極好,杯口豁得一塌糊涂,她嘴唇完好無損。
林閱微琢磨著都上菜了,肯定不會這時候看日記,便摸出手機,低頭打字,發了過去。
顧硯秋的手機放在桌上,屏幕亮了一下。
尹靈犀比顧硯秋還要快的注意到,眼底閃過一絲揶揄:“有人找。”
顧硯秋大約猜到了發信的人是誰,慢條斯理地夾了一筷子菜,吃完,再慢吞吞的打開了手機。
尹靈犀用一種“我就靜靜地看著你xx”的眼神看著她,似笑非笑。
【兩個木:嚶嚶嚶】
顧硯秋嘴角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繃緊了臉沒笑出來,回道:【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