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也研究科技啊,那電器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正好可以結合一下,物盡其用。”顧硯秋一本正經地說,“實不相瞞,我有一個計劃。”
“什么計劃?”林閱微扭頭看她。
“八字沒一撇,先保密。”顧硯秋笑道。
“你不是為了讓我安心故意騙我的吧?”林閱微懷疑道。
“真的不是。”顧硯秋把她的臉轉過去,“別想那么多,你好好拍戲就行了。”
“要不我回來繼承家產吧?當億萬富翁也不錯的樣子。”
顧硯秋不理會她胡說八道,猛地把秋千一推,林閱微“啊”一聲尖叫握緊了秋千的扶手,顧硯秋在她身后放肆大笑。
“問了沒有啊?”顧飛泉剛從病房出來,就被賀松君抓住了胳膊,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道。
顧飛泉不勝其煩。
從他上次答應他媽媽要幫她問顧槐關于財產分配的問題以后,賀松君每天晨昏定省地拉著他問同樣的問題,聽得他耳朵都起老繭。
“我剛想問的時候,爸睡著了。”顧飛泉隨口找了個借口敷衍著她。
“這都好幾天了,你每天不是這個事耽誤了就是那個事耽誤了。”賀松君有點生氣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問啊!”
“沒有,我是真的沒找到機會。”顧飛泉在她媽面前努力表演著,唉聲又嘆氣,“媽,爸現在還在治療呢,問這個不是傷他的心呢嘛。”
“他傷我心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心疼心疼我呢?”
“媽……”
可能是顧飛泉演得太誠懇,也可能是親兒子沒有隔夜仇,賀松君看著他,語氣軟化下來:“兒子,媽已經一把年紀了,享受也享受不了幾年,你還年輕,有的東西是你該得的,你就一定得拿到。”
顧飛泉學乖了,不跟賀松君當面鑼對面鼓地叫板,輕輕地點一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賀松君就更真情實感了,說:“媽雖然虛榮了點,可真不是為了自己,那是他們老顧家和那個死了的女人欠你的,也欠我的,要不是……”
她突兀地止住了話頭,不自在地皺了下眉,含混帶過了,說:“別的你可以不聽,但這個你得聽媽的,你就記得一句話:你應得的。”
顧飛泉繼續點頭。
他平靜的心湖有了些許起伏。
從他小時候起,賀松君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顧家欠了你,欠了我們娘倆”,嫁進顧家以后,說的是“應得的”,顧飛泉以為是賀松君心理偏執到了一個地步,才會反反復復地說,可是她曾經兩次提到過沈懷瑜,語氣都有點怪怪的,欲言又止。
恨,是很明顯的,她恨對方搶走了本該屬于他們倆的一切。
但是對顧槐,她似乎并沒有說過什么,甚至都沒直接指責過他拋妻棄子這樣的話,反反復復的只是說顧家和沈懷瑜欠他們的,嫁進顧家以后對顧槐的態度也很讓人懷疑。
要么是賀松君是像某些電視劇里演的那些智障女人一樣,只厭惡沈懷瑜這個“小三”,對劈腿的渣男反而寬容大度;要么,是顧槐根本沒有做出拋家棄子的事情,也就是說,顧槐從頭至尾,最起碼到結婚的那一刻,根本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這個猜測讓人腳底躥起一陣涼意,顧飛泉腦中飛快地掠過一個念頭,讓他原地打了個寒戰。
“媽。”
賀松君正要進門,被兒子的聲音叫住,停在原地,她回頭:“怎么了?”
顧飛泉凝視著她,嚴肅地問:“你當年為什么要生下我?”
賀松君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迅速鎮定下來:“因為我舍不得你啊。”她笑了一下,“你這孩子,怎么又問這么奇怪的問題,我——”
顧飛泉截口打斷她,眼眸微沉:“是不是有人欺騙了你?”
賀松君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