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不但撩了頭發還摸了耳垂,果不其然見她離開了,程歸鳶跟了上去。
前面的女人步履平穩,完全看不出喝醉的樣子,程歸鳶不遠不近地走著,為了不讓她發現,她最近都不穿高跟鞋了,屈雪松進了洗手間,打開了一間隔間,關上了門。
里面傳來難受的嘔吐的聲音。
程歸鳶擰開了水龍頭,輕輕地嘆了口氣。
屈雪松擦了嘴,從隨身的包里拿出化妝鏡照著整理了發型,神態自若地開門出來。
面前多了一道黑影,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那人上前一步,將她堵回了隔間里,同時捂住了她張嘴欲呼的紅唇。
熟悉的花果香侵入鼻翼,屈雪松眼底只出現了一瞬間的慌張,便恢復了鎮定。
她拿下程歸鳶壓在她唇上的手,嗓音冷冽,問:“你想干什么?”
程歸鳶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仿佛在回味方才碰觸到的那片柔軟紅唇的觸感。
程歸鳶嘴角緩緩牽出一個笑來:“你說我想干什么。”
屈雪松平靜地說:“程大小姐,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所以給你三分薄面,請你不要再糾纏我了,否則我告訴你爸爸去,讓他親自教育你。”
程歸鳶心說我爸都支持我追你了,你去告啊。
程歸鳶仗著身高優勢俯視著她,隔間擁擠,兩人在同一間里距離很近,程歸鳶微微低下頭,便聞見她頸間散發出來的香味。
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是花香,又像是陽光,又像是酒香,和她聞過的任何一種香味都不一樣,也是最能迷惑她的味道。
程歸鳶不太明顯地做了一個呼吸的動作,仍舊被敏銳的屈雪松發覺了,屈雪松抵住她的肩膀將人推開,以長輩的口吻呵斥道:“程歸鳶,我真的沒有空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你想玩,去找個同道中人,何必來招惹我呢?”
程歸鳶重點完全偏離到了屈雪松喊了她全名上,每個字都仿佛貼在她耳邊喊的,不輕不重地落在她心上,砸下一個個小坑來。
程歸鳶看著她蘊著薄怒的臉,哪有半點害怕,滿腦子都是她怎么這么可愛,想親想抱,但是理智克制住了情感,程歸鳶主動退到安全距離,單刀直入道:“你是不是對嵇晗念念不忘?”
屈雪松剛剛恢復了點血色的臉頃刻間變白,望向程歸鳶的眸底多了許多劇烈的情緒涌動。
程歸鳶分不清那些情緒都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很嫉妒,嫉妒得要發瘋了。
程歸鳶問:“你想不想徹底擺脫她?”
屈雪松輕呼吸一下,不吭聲。
她攥在身側的拳頭被一只手掌溫柔地將手指掰開,往里面塞了一張硬卡片:“我有辦法,晚宴散了以后,你來這里找我。”
“我走了,我只是想幫助你,沒有惡意。”比她小了好幾歲的漂亮的女孩子滿臉誠懇。
屈雪松臉色也沒那么冷了,淡淡地說:“我不需要。”
“那我也會等你,一直到明天天亮。”程歸鳶手握上隔間的門把,突然回頭道,“還有,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胃病犯起來很難受的,身體是你自己的,我……”
我看著很心疼。
程歸鳶把最后一句話咽了回去,沖她笑了笑。
“我先回去了。”
屈雪松低頭看向掌心的東西,是張房卡。她出去以后,外面空無一人,屈雪松捏著房卡的一角,想丟進垃圾桶,手懸在上空遲遲沒有松開。
可能是酒精作祟,也可能是那個女孩子看起來真的很善意,也可能……她真的在這個夢魘里困得太久了,有個人想伸手拉一把她,她不想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