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程歸鳶只抵擋了不足三秒鐘,便啟唇接納了屈雪松。屈雪松單膝跪在她身側,單手捧著程歸鳶的臉頰,指腹溫暖,貼在上面輕輕地刮蹭著,很溫柔纏綿地親吻她,唇舌交纏間,居然讓程歸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視。
她感覺自己像是飄在了云上,有種虛幻的不真實感。
屈雪松最后在她唇角吻了一下,放開她,說:“我不喜歡你剛剛那樣笑。”
“憑什么?你說不喜歡我就不能這么笑了?我親姨都不管我,你憑什么?”程歸鳶冷笑,覺得自己今晚大抵是要交代在這里了,在徹底投降之前,她想給自己盡量留一點體面。
屈雪松對她的冷嘲熱諷完全不放在心上,比起來自己之前所做的,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懲罰。
“你之前說,有一個人可以管你,她說什么你聽什么,絕對沒有二話,這句話還算數嗎?”屈雪松定定地望著她的眼睛。
程歸鳶很想擲地有聲地說一句“不算數了”,但她看著屈雪松幽深的眼眸,話哽在了喉嚨口,幾度張唇,那個“不”字也沒有吐出來。
屈雪松看著她,輕輕地問:“我可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
程歸鳶腦袋里仿佛有什么轟然炸開,嗡嗡作響,一時間竟然失去了思考能力,愣在當場。
屈雪松手輕柔地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像是那天夜晚程歸鳶對她所做的那樣,她仿佛有點不好意思,低眸笑了笑:“其實,你來片場找我,我們一起喝酒的那天晚上,我……心跳得很快,差點就答應你了。”
“差了哪一點?”程歸鳶大腦里的零件慢慢重組,基本的判斷能力還沒恢復,只能機械化地順著她的話問。
“不知道,當時是覺得你不太可靠吧,我不想冒險。”
“現在我就可靠了么?”程歸鳶遲鈍的大腦開始運轉,思路跟著清晰,屈雪松的態度轉換得如此突然,她必須得問清楚了,這么糊里糊涂的在一起了可不行,萬一明天早上起來她又抽風了,自己可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程歸鳶:“你先前在洗手間里為了拒絕我,連林閱微都拉出來了,怎么這么快就想開了?”
可能是接吻的緣故,也可能是一晚上太焦慮,現在好不容易稍微放松了一些,屈雪松舔了舔嘴唇,說:“這個不急,今晚還有很長的時間,我慢慢和你說。”
程歸鳶先看她唇妝花了依舊紅潤的飽滿唇瓣,再聽她這話,思想立刻拐到了一個不能言說的方向。
嘖。
她在心里暗罵了自己一句禽獸。
又反過來為自己找借口,對喜歡的人的正常欲-望而已,沒什么禽獸的。
屈雪松把酒店的拖鞋找了出來,給自己換上,來的時候為了能比程歸鳶早到,匆匆忙忙,連高跟鞋都沒來得及換,不過幸好她沒換,否則她本來就比程歸鳶矮,程歸鳶腳上還有一雙恨天高,她不穿高跟鞋怕是踮腳都親不到。
沒事長那么高干什么?屈雪松抽空腹誹了一句。
她換好以后,拿著另一雙拖鞋在程歸鳶腳邊放下,程歸鳶彎腰,剛打算脫鞋,屈雪松已經蹲下,一只手托起她的腳踝,另一只手捏著高跟鞋的后跟,替她脫了下來,順便體貼地幫她擠壓在一起的腳趾做了個按摩。
程歸鳶怔住,等她去脫第二只鞋才反應過來,往回一抽:“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她倒是幫前女友脫過鞋,卻沒讓人幫她脫過。對她來說,脫鞋的感覺比脫衣服還要親密。
屈雪松不由分說按住她,如法炮制,三下五除二給她另一只腳也套上了拖鞋:“好了。”
程歸鳶渾身不自在,往沙發里蜷了蜷。
屈雪松敏銳地感覺到了她的情緒,再看她臉上仿佛浮上淡淡紅霞,一時心動,忍不住笑著說了句:“你怎么這么可愛。”
程歸鳶:“……”
這似曾相識的一句話,出現在床下,再次讓她心慌氣短。
她突然覺得……這么被伺候著,感覺也不錯?
不行不行,她是攻,她要保持攻的尊嚴。
屈雪松不知道她心里在做思想斗爭,問:“想喝酒還是喝水?”
程歸鳶抬頭:“嗯?”
屈雪松重復了一遍。
程歸鳶說:“酒。”
屈雪松去酒柜取了酒,倒了兩杯紅酒過來,皺著眉頭沉思,又好像是回憶,說:“酒不是很好,喝個氣氛,以后有機會,我請你喝別的。”
程歸鳶看著她,目光里漾出一絲笑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