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粟一邊飛快往自己的車走去,一邊撥通了店里小姑娘的電話:“小欣啊,賀先生有在店里嗎”
“沒有啊。”電話那頭的小姑娘聲音輕快,但對這個問題明顯十分茫然,“我今天一早就來了,沒見著他呀,怎么啦”
“沒事”凌粟站在車邊扶著車門,不知道自己是該上還是不上,“沒事”
他放下電話,手臂有些無力地垂著。
賀硯回是去哪兒了。
不久前,易行說的那句“現在,他們找到了”突然晃過了凌粟的腦子。
賀硯回是去找他了,還是被那個傳說中威名赫赫的賀家接走了呢
為什么他去哪兒都不給自己留個信兒呢為什么手機會不在服務區,為什么會連門都沒鎖就出了家門。
凌粟只覺得自己的背后突然生出了些冷汗。
他握緊了車門,躊躇了半晌之后往車里坐了進去。
不管怎么樣,先去找找看。
可還沒等他發動,凌粟就聽見自己的車窗被大力敲響的聲音。
凌粟抬頭,發現外面站著正喘著粗氣兒的關牧州。
“凌粟”隔著一層玻璃,關牧州的聲音有些嗡嗡的,伴隨著他不斷拍車窗的聲音,讓凌粟在片刻內就感覺到了他的焦急,“你快出來”
“怎么了”凌粟打開車門,站出去。
“快跟我進來。”關牧州一句廢話沒說,直接拽著凌粟就進了家門。
凌粟跟在他后頭踉踉蹌蹌,滿臉稚拙的茫然。
關牧州拽著凌粟進了客廳,打開了電視讓凌粟看:“你看這里我是在過來你們這兒路上的廣播里聽到的,名字是一樣的”
凌粟手上還攥著自己的手機,蒼白的臉被電視機的光照著顯得有幾分病態。
電視上的新聞標題很大。
“海城城郊發生一起惡性車禍事故,經排查,車上所承載的人員為賀氏集團一把手賀枉石老先生,陪同人員為三人,分別為其秘書、保鏢,以及剛剛回國的孫輩。”
“賀硯回。”
凌粟張著嘴,看著電視里新聞主播那一張一合的嘴和出現在旁邊的賀硯回的一張照片,卻聽不見半點聲音。
海城城郊有幾座山,海拔不算高但人跡罕至,上面都是一些已經退居二線了的商政要員的住宅區,平日里少人有去,所以去向那里的盤山公路也并不算是很寬敞。
可要說是事故,也幾乎是沒有發生過。
凌粟看著新聞直播里盤山公路上側翻著著火的豪車和現場不斷來往的醫護人員,整個人如墜冰窖。
就在此時,小院邊上一輛鳴著笛的救護車經過,“咿唔咿唔”的聲音凄厲得如同在狠狠撕扯房間里所有人的心。
房子里很明亮,天光很好,家里的所有擺件和陳設都是原本溫馨又日常的模樣。
明明在前兩天的晚上,這里還站著一個高大的人,笑著和凌粟撒嬌討饒,問他可不可以看完狗血婆媳電視劇再去房間睡覺。
可現在卻什么都沒了。
風刮過,凌粟只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
關牧州擔心地看著凌粟慘白的臉色和已經褪去了血色的嘴唇,擔心地扶住了他:“小粟我有朋友是電視臺的人,我已經托他在問了,我們先不著急。老賀肯定沒事的啊,不會出什么事兒小粟凌粟你醒醒,凌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