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了?”凌粟接起來電話的時候,正和賀硯回慢慢往小院子走著。明明這一段路根本算不上長,但兩個人都只是低著頭踩著腳下的葉子,反而把這段路拖得像是永遠也走不完一樣。
現在有了電話,凌粟干脆就停下了腳步。
他聽著自己弟弟這咿嗚嗚咿的樣子,有幾分無奈:“你是不是又看什么垃圾鬼片了。”
“才不是,我沒有!”凌小木頭偷偷關掉了電視屏幕上的某網站零分兩顆星的鬼片,假裝沒有這回事的樣子,“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說隔壁那幢樓是關哥給我留的。”
“是啊。”凌粟點頭,“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來了?”
當時決定住去山莊那邊的時候,凌粟怕自己生產前后不方便,又生怕別人知道了去,所以拜托關牧州把旁邊臨著的一幢小樓也清了出來——當時掛的就是凌小木頭的名字。
凌小木頭自從知道哥哥要告訴自己什么秘密之后,就一直處于高度戒備狀態,他最近和關牧州通電話的時候,感覺對方也是頗多忌諱。這一切都讓凌小木頭總覺得是有什么大事兒要發生了,也跟著一起開始緊張,看見什么都草木皆兵的。
“現在我周圍全是黑西裝。”凌小木頭因為怕已經拉上了窗簾,這會兒又掀開一條縫偷偷看了看,“把兩幢樓幾乎都要圍起來了,好兇。”
他們這個小山口離別的小樓都不近,只有兩個小樓被周圍的山水圍著,安安穩穩地像是個大院子。
凌粟聽到這兒,把手機拿遠了一點,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旁邊的賀硯回。
賀先生立在風里長身玉立,留下了一個線條優越的側臉,他纖長的睫毛在空中閃動了閃動,回過頭來:“...啊?”
非常之無辜,非常之莫名,甚至差點讓凌粟都要信了。
“山莊那邊。”凌粟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電話說,“我弟弟說那邊去了很多人,是你的吧。”
賀硯回別過了頭去,像是并不怎么在意的模樣,慢慢往前踱步走著:“你說那個度假村那?啊。”
凌粟嘆了口氣,看著他眼神里有頗多無奈。
賀硯回用余光偷偷瞟著凌粟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皺了皺眉頭之后伸出手:“手機給我。”
凌粟莫名:“什么?”
賀硯回也懶得迂回了,直接往前走了兩步,拍了拍凌粟握著手機的手背:“給我。”
那邊的凌小木頭顯然也聽見了賀硯回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滋兒哇亂叫。
凌粟懶得和他們兩邊磨嘰,直接退出了戰場把手機遞給了賀硯回:“那。”
賀硯回拿著手機,聽著里面凌小木頭跟暴風似的一連串質問和臟字兒,躊躇著自己該叫他小舅子還是小姨子。
“凌栗?”最后,賀硯回試探著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那邊的凌小木頭幾乎是瞬間安靜了下來:“嗯...嗯。”
他對賀硯回的感情其實很復雜,他總覺得自己的哥哥對對方付出了太多,這么安安穩穩地扯了證離婚,怎么聽都不是個事兒。但在知道賀硯回顯赫的背景了之后,他顯然也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