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硯回伸手,稍用力關上了后備箱,接著在雨里轉身撐開了傘。
雨大了些。
深色傘面在朦朧的雨里穿行著,凌粟的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傘下那一雙寒星似的眼睛。
這個人似乎總能有辦法在他心里肆無忌憚地反復橫跳。
仗著舊時的記憶也好,仗著...美色也好。
賀硯回剛離開輪椅能走的時候,靠關牧州一柄中二的手杖把凌粟迷得五迷三道。
當時凌粟就在想不知這是哪里落難來的小公子,矜貴得跟踩在人心上似的。
倒也真是被他說中了。
小公子真是小公子。
隨意撐著把傘還是能踩在凌粟的心上。
“走吧。”賀硯回幫凌粟掖好了圍巾,半摟著他帶他走進雨里。
現在賀硯回的步子已經很穩了,凌粟下樓梯的時候被他摟在身側的時候發現賀硯回比自己真的是高出了許多。
肩寬而平,靠在凌粟后頭的時候幾乎擋住了所有來的風。
賀硯回拉開車門送凌粟上去,但卻沒馬上關上。
他撐著傘在外頭站著,一直手臂撐在門上,就這么安靜地看著凌粟。深灰的西裝在細雨里顯得清遠又雋秀,把他深刻的五官都柔化了去。
末了,他輕輕地笑了。
“以前的我說過嗎?”
“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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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漸漸下開來了。
凌粟站在吧臺后面坐著咖啡,聽著嚴青在自己身后錄視頻的聲音。
他的系列vlog快完工了,在一個預告之后準備攢著可勁兒發。
凌粟在里頭露的臉不多,但看著嚴青錄,他也總是忍不住自己那點職業病。
凌小木頭那個頻道最近有了點粉絲,一半是想看他的日常,一半是喜歡看凌小木頭寫作業的。
凌粟幫他剪過幾個日常的vlog,但最好還是把頻道還給了他。
凌粟看著自己放在桌角的相機,總覺得有些心癢癢。
但驟然開始,凌粟也想不出該錄什么。
最后一拍大腿,凌粟決定還是老樣子吧,一日三餐總是要錄的。
做完這個決定之后,凌粟第一反應竟然是想給賀硯回發個信息。
可拿起手機之后凌粟卻愣了。
是說明天你別來了,還是說你明天別帶飯來了?
怎么說都覺得怪怪的...
而半晌后,在賀氏大樓樓頂花園正給高管開會的賀硯回嘴角終于松了松。
底下坐著的一眾人長舒了口氣,終于敢伸手去碰拿上來放了半天已經涼透了的咖啡。
賀硯回放下手機,終于說出了他們夢寐以求的一句話:“先回去吧,方案周末前給我。”
眾人立刻收拾東西,跟陣風似的卷走了,一片會議記錄都沒給賀硯回留下。
助理和秘書互相交換了個眼色,也默默退去了小花園外頭。
不消片刻,里頭那把帶著磁性的嗓子透過潮濕的空氣,傳到門外的時候勾得人心都癢。
“那你等我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