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嗎?”年輕女人懇求道。
高華也是第一次應付這樣的場面,他遲疑著點了點頭:“行吧。”
年輕女人連忙掏出了手機。
就在高華準備報出自己的電話號碼的時候,年輕女人突然變了臉色,她瞳仁一緊:“小心——”
沒等高華反應過來,年輕女人已經推著他向一旁的綠化帶倒去。
而后便是嘭的一聲巨響。
腦袋猛地撞在大樹上,高華吃疼,捂著后腦勺,艱難地坐起身來,他眼角的余光觸及不遠處直接把醫院圍墻撞出來一個大窟窿的小汽車,硬生生的把生理性淚水又給逼了回去,他張了張嘴:“這是——”
“大哥,你沒事吧?”年輕女人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胳膊上的擦傷,連忙伸手去扶高華。
“沒、沒事。”高華一臉恍惚。
他只是想起了夏垂文說過的話。
血光之災?
過往的路人很快圍了上來,隨后趕到的是醫院的醫生。
很快,頭破血流且已經昏迷了過去的肇事司機就被救了出來。
看清楚他的面容,高華面色巨變:“是你——”
第二天,高華是軟著兩條腿找上門來的。
紀守亮不可置信:“還真讓垂文說中了?”
“可不是。”高華一臉唏噓。
開車撞他的人是他的堂弟。
事情還得從去年年初的時候說起。
年節過后沒多久,他大伯就死了。他無兒無女,家產也老早的就捐了出去,按照他老家的習俗,他的喪事只能由侄子來料理。
俗話說,一代親,兩代表,三代就算了,這是大實話。加上他大伯和他爸又不是一個媽生的,打小三家的關系就不怎么親近,所以對他和他堂弟來說,得知大伯的死訊,的確是沒有太多的悲傷。
高華想的比較簡單,小時候他爸媽為了養家糊口,常年在外打工,所以他是他爺爺一手帶大的,他念著他爺爺的恩情,覺得怎么也要讓他兒子入土為安。
更何況,只要不大操大辦,屆時前來吊唁的人上的禮金肯定是能補上辦喪事的空缺的,說不定還有結余。
所以他沒怎么猶豫就應下了這個差事。
可他堂弟和他不一樣。
他大伯是做老師的,雖然沒教過他堂弟,卻在有一年期末考試上做過他堂弟那個考場的監考老師,然后他毫不留情地把試圖作弊的他堂弟給揪了出來,導致他堂弟那一科的成績作廢,還被學校通報批評,他堂弟一直記恨著這件事情。
最主要的是,他堂弟覺得,他大伯有幾十萬家產,寧愿捐了也不肯留給他們,最后還要他們來給他摔盆捧靈,哪有這么好的事。
他心里憋著氣。
當時因為他年紀大,所以他負責接待前來吊唁的親戚以及安排酒席,他堂弟則是被安排去給他大伯選墓地筑墓。
高華也是現在才知道,他堂弟給請來的風水先生塞了紅包,給他大伯選了一塊壓根就不能葬人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