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紀守亮就去隔壁鎮上的養殖場拉回來了五千只鵪鶉和五百只野兔,鵪鶉買的是半大的中苗,就是已經會自己找食、養上個十幾二十天就能下蛋的那種。
野兔則是選的比利時野兔,畜牧站的人說這種野兔比一般野兔的肉質更鮮美,就是飼養難度比較高,稍不留意就養死了。紀守亮不以為意,他們家農場是哪兒哪兒都好,甭管什么東西,到了他們農場的地界上都生龍活虎的。
比如幾個月前拉回來的那五千多只雞苗,存活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又比如那一百多只野雞,就算沒剪羽也不會飛走。
野兔一落地,就紛紛往草叢里竄去,夏垂文和紀守亮把那幾千只鵪鶉往雞棚里一關,又從園子里割了一大把嫩草混著玉米面灑上靈泉水撒了進去。
看著拳頭大小的毛絨團子一個個地湊了上來,低頭啄食,仰頭吞咽,紀守亮拍了拍手,說道:“行了,先養上幾天,到時候把他們往園子里一放就行了。”
接下來就是養蠶的事了。
從網上訂的蠶種是三天后到的,一共一張半,所謂一張指的是滿滿一張紙的蟲卵,蠶是春蠶,現在開始飼養還不算太晚。
至于養蠶的地方則是放在了紀守亮家,他家寬敞,空屋多得是。
還有就是養蠶的人選——
正如同紀守亮說的那樣,羅河村最不缺的就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消息一放出去,就有不少人找上門來。夏垂文和紀父商量著敲定了兩個人選。
一個是村東頭的王婆子,她無兒無女,老伴前些年也走了,孤苦伶仃的,但好在身子骨還算硬朗,最主要的是她有養蠶的經驗。
另一個是夏父的老朋友,姓孫,是個鰥夫,以前做過民兵,為人正直,現在年紀大了,子女不孝,不愿意奉養他,他把名下的田都租出去了,養活自己倒是不成問題,他只是閑不住,所以想給自己找點事做。
夏垂文給他們開出了一千三百塊錢一個月的工資,這個工資不算低,縣里大超市找臨時工,既要幫著賣貨又要幫著搬貨,辛苦一天也就六十塊錢的工資,而且招的還都是年輕力壯的中年人。
倒也不怕這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太一起做事,傳出去惹什么閑話。
自打紀守亮手頭寬裕了之后就給家里牽了網線,也沒設密碼,村里人誰要用網盡管到他家來,紀父是來者不拒,還給他們倒水喝,所以家里總是人來人往的。將心比心,平時紀守亮去農場干活的時候,他們也沒少幫著照顧著點紀父。
這人一多,流言自然也就生不起來了。
事情就這么定下了。
一晃便到了六月下旬,天氣越來越熱。
野兔和鵪鶉在農場里適應良好,幼蠶也都陸續破殼而出,沒多久,田里的西瓜熟了。
“這西瓜沒得說。”
“甜,沙,脆,皮薄肉嫩,口感一流。”
“這滋味,和日本的黑皮西瓜相比也不遑多讓了。”
“可不是……”
高華等人自是不吝贊美之詞。
他們口中的黑皮西瓜指的是產自日本泗水縣的一種西瓜,有幾十年的栽培歷史,據說有種特殊的甜味,因而哪怕產量夠大,平均一個也能賣出七百元的高價,最貴的時候,一個十五斤重的西瓜,拍出過三萬元的天價。
高華三兩口地解決了手里的半塊西瓜,而后心滿意足地說道:“那就按照老規矩,這批西瓜我們六家平分了,我今天就拉上幾十個回去。”
“行。”夏垂文自然沒什么意見。
他家農場今年一共種了兩畝的沙土西瓜,個個圓潤飽滿,出個一萬七八千斤應該不成問題。
說完正事,裕隆的陳經理便迫不及待地說道:“對了,夏先生,你還不知道吧?”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
“嗯?”夏垂文將吃剩下的西瓜皮扔進垃圾桶里,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