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不是意外。”莫青宮寒聲道,“長陵衛是因為皇陵的一件盜物才被引去九江郡會館。賣盜物、供出線索的本來就是長陵一個沒有父母妻小的閑人,已離奇暴斃,連我們的追查都陷人僵局。”
聽著莫青宮的稟報,陳監首雙手十指交叉,微微彈動一下,似乎在轉瞬之間便已完成思考。他抬起頭,身上色澤鮮艷的紅袍和頹廢的外表形成強烈反差,讓他分外有吸引力。不一定非要追著這個死線查,有能力做出這件事情的,即便是我們神都監傾盡全力,也未必能查得出來。”他看著莫青宮陰霾的面目,語氣平淡地訓示道,“換個方向著手,去查那些可能知道白山水和孤山劍藏消息的人,查查他們所有的心腹這些時日都做了什么。這樣的事,他們只會交給最為信任的心腹去做。
莫青宮的眼瞳微亮,輕聲道:“屬下明白。”
陳監首此時卻是皺眉,沉吟了片刻,說道:“多給兵馬司的人施加些壓力,他們在這件事上牽連甚多,必須拿出交代,借助他們的力量,我們辦起事來會更順利一些莫青宮心中原本已有這樣的想法,此亥聽到陳監首親口說出,心中一熱,緊繃著的身體也頓時松弛下來。
他不再多說什么,轉身告辭離開。在走出房屋的時候,身形不自覺地微微一頓。方才天空還是一片晴朗,而此時卻是鉛云重重,一陣陣冷意從天空不斷向下侵襲。看上去,還未到冬至,一場雪卻是快要飄灑下來。
長陵城外,鉛云下渭河某處遼闊的水面上,一葉烏篷小船隨波逐流,緩緩漂蕩著。
一艘漁船從遠處駛來,在接近這葉烏篷小船之時,一道淡淡的流光一閃,一個漁夫打扮的男子穩穩落在烏篷小船的船頭,但這葉烏篷小船卻是連晃都沒有晃一下。
這個漁夫打扮的男子,便是數日之前九江郡會館前裝扮成車夫的云水宮真傳弟子樊他遠遠地看了一眼長陵城的輪廓,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冷意,隔著黑布簾對著船艙說道:“你便是前些天給我送信的人?你身后的主子,又是長陵哪個貴人?”黑布簾被一根細竹竿挑開,掛在兩邊。
盤坐在船艙里頭發花白的黑衫師爺做了個請入艙一坐的手勢,同時說道:“通知你們離開的,是梁將軍。”
“等待封侯的梁大將軍?”即便是漁夫打扮,樊卓依舊散發著大逆獨有的不可一世的氣息,他沒有絲毫入艙坐下的意思,只是嘲弄道,“這窩里反是什么意思?”魚困于缸,想要跳出缸外,只是沒有助力,它非但不能進入大江大河自在遨游,反而會掉在地上活活干死。”黑衫師爺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反手點了點遠處連輪廓都異常雄偉的長陵城說道,“對于你們而言,長陵也是一個你進去也有危險,所以梁將軍覺得你們也需要一些朋友。”
樊卓冷笑道:“我們和秦人不可能成為朋友。”
黑衫師爺淡然道:“不可能成為朋友,至少也能相互利用。而且你們現在已然欠了我們一個人情,若是沒有我給你送信,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神都監盯上,到了收網之時,別說是你,就連白山水都不可能逃出長陵。”
“雖然不知道你們倒到底掌握了多少孤山劍藏的秘密,但是你在長陵停留時間太久,誰都可以斷定,長陵應該有關于孤山劍藏的東西,是密鑰,還是更多的線索?”不等樊卓出聲,黑衫師爺已然看著他的雙眸說了下去,“但你們]倉促離開長陵,必定還未得到想要的東西,所以你們們必然要再次進入長陵,你才會接受我信中的提議,到這里來和我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