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中,萊昂游出了炮口,順著軍艦上一個被炸開的豁口,鉆進了船艙里。
這個豁口相當大,并且頗深,炸毀了數個機房。“鯊齒號”大概當初就是因此而墜海的。
軍方當初已將軍艦清掃一空,所有電子器械全部被移走。如今的沉船像一條被掏空了臟器的巨鯨遺骸。
船艙墻壁上斑駁地生長著畏光的動植物,隨著少年游過,陰暗中時不時有黑影被驚動,倉促地從角落里竄過,躲進了更深邃的縫隙里。
最后一個彩球的定位就在這艘沉船的腹部,應該是在機甲倉的位置。肯特和萊昂都同時朝著最深處前進,都想搶在對方前面搶到最后一枚彩球。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
船體里漆黑一片,沒有輔助照明下,aha只能單憑夜視力來辨別方向。
在萊昂的視野里,那些復雜的通道全都籠罩在一片藍灰色中,電子開關都已被拆卸或者人工毀壞,但是機械手柄還保留著。
那手柄已銹死,可萊昂發覺自己并沒有花多大力氣就將它擰開。
艙門一打開,一大股氣泡噴了出來。那大概是已在船里被悶了上百年的空氣。看來他選擇的這一條近路,之前來探險的人也沒有到訪過。
少年興奮起來,順著門后的樓梯往下而去。
他沒注意到的是,身后的艙門上,有一張銹得難以辨別的標識牌,上面有一個暗黃色的三角危險生化物警告。
與此同時,在船的另外一頭,肯特也暴力扯開了一扇艙門上的鐵鎖,拆開門鉆了進去。他同樣也沒有看到艙門上的斑駁的警告。
海面上的風浪越來越大,伊安不得不將飛梭升高,但是還是避免不了時不時被巨浪沖刷。而他駕駛的這艘飛梭款式老舊,能源也不足,沒法抬升得更高了。
再次挺過一道大浪,伊安抹去臉上的水,發現海面上那個閃光浮標不見了
伊安低頭看了一下時間,已過去了二十分鐘。還有十分鐘,下面兩個少年的氧氣就要耗盡了,可他們都沒有上來的打算。
而惡劣的天氣也影響到了通訊。伊安幾乎每隔一分鐘就朝這兩個少年的耳麥發送信息,但是對方也絲毫沒有回應。
圣主呀。伊安對著烏云翻滾的天空翻了個白眼。
我一貫不主張對孩子使用暴力。但是這兩個熊孩子,他們真的需要被家長好好地抽一頓才行
“肯特,萊昂,暴風雨已經來了。我要你們倆立刻結束比賽,回到水上來”伊安再度對著通訊大喊。
然后他再度朝警局和海港局發送求助警報,期待救援人員能盡快抵達。
“該死”神父終于罵了粗口。
他的手環是民用級別的,在這惡劣的天氣里,信號爛得連求救都發不出去。
深海里,肯特早就關了麥。而萊昂也只能聽到耳麥里一點破碎的雜音。
“萊來了立刻”
雖然模糊,但他立刻辨認出是伊安的聲音。
他果真來了嗎
萊昂的心臟漏跳了一拍,渾身如過電般,手腳一陣麻痹,身體里的力量瞬間翻涌。倏然消退,又重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