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后失聲大叫,“安德魯才三十歲,他就要結婚了。我們不能毀了他”
拉斐爾一聲譏笑,把杯中的酒倒進了喉嚨里。
“那我們該怎么辦”皇后睜著一雙淚眼,無助地望向長子。
拉斐爾斜睨母親,目光森然“父親如果真換了身體,他將會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生活,而不再是你的丈夫了,母親。他必然會想辦法確保自己的皇位,奉你為太后,然后迎娶別的oga”
皇后面上血色盡褪,光影在她臉上切出兩道溝壑般的法令紋。
“所以,這個手術,只是用來寬慰父親的道具。”拉斐爾走過去,扶著母親搖搖欲墜的身軀,讓她坐下,“我們當然不能讓父親去冒這個險。”
“可是”
“父親的病是好不了了的。”拉斐爾語調輕柔,哄著一把年紀了依舊天真單純的母親,“他一時接受不了這個結局,但是我們要比他更堅強和理智。我們不能讓把整個皇室,拜倫帝國的名譽,都送給他陪葬。”
“那該怎么辦”艾瑞斯皇后只會反反復復念叨這一句話。
拉斐爾忽而一笑,秀麗明艷的面容同皇后年輕時如出一轍。
“如果父親的情況繼續惡化下去,我將會公布他的病情。這樣一來,他只有退位。或者,至少由我攝政。而您就可以帶著父親去外地療養了。您不是一直想離開帝都,去個安靜的地方住一段時間嗎”
“可你父親會死”
“人都會死。”拉斐爾冷靜道,“只有圣主才會永生。我知道您愛父親,我也愛他。所以,我們更該讓他走得有尊嚴,而不是背負罵名。”
艾瑞斯皇后怔怔地呆坐著,淚水沖刷著臉頰上的脂粉。
“當”
午夜的鐘聲響得猝不及防,艾瑞斯皇后驚得一聳,同長子面面相覷。
兩人都聯想到了一處這鐘聲,多么像為大行的皇帝拉響的喪鐘呀
冰雪寶冠之上,萊昂不住低頭看手環上的時間。
“這是什么”伊安注意到駕駛艙的懸浮屏幕的底部,有一個長長的進度條,只走了一點點。
“是阿修羅的升級進度條。”萊昂說,“我和它綁定后,它就自己升級去了,只保留了一點基礎功能供我使用。畢竟沉睡了四千年,程序很落后了,有太多需要學習的。它還向我抱怨了現在編程語言都已經變,它重新學習起來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呢。”
“抱怨”伊安聽著納悶。
一臺機甲怎么會向人類抱怨
“啊,忘了告訴你了。”萊昂來了興致,像得到一個超酷玩具的大男孩。
“我也很意外,阿修羅居然裝載有感情模塊,人性化程度相當高。他現在在升級,不能和我們互動。不過他和我所接觸的機甲全然不同。”
“我還以為機械產品的感情模塊是失敗的。”伊安說,“工程師們一直說,ai永遠只能模仿人類,而無法產生和人類一樣的感情。”
“那都是胡扯。”萊昂哼笑,“人類的情感、行為,都源自大腦的指令,那機械也一樣。喜怒哀樂,都不過是根據這些指令產生的反應。如果機械系統得到悲傷令,運轉速放慢,各項機能運行受阻,能量壓力不足,還會影響到它的其他系統程序,作出非常規判斷。那它就是感受到了悲傷呀。這和人一個樣。”
伊安聽得頗有興趣“這些都是阿修羅和你說的。”
“我們聊得不多。他趕著去升級,它管那叫補課。”萊昂笑,“其實,我告訴他,我打算帶你來這里看夜景的時候,他還告訴了我一件很有趣的事。”
“什么”
“阿修羅說,一萬多年前,圣主就曾和他的伴侶坐在這座高峰上,看著格洛瑞一點點建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