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握住門把,黑影將他籠罩住,一只手自身后伸過來,摁在了門板上。
手掌寬大,指節修長勻稱,牢牢地將門按住。
寂靜的黑夜將身體上的感受無限放大。伊安清晰地感覺到皮膚上的顫栗,和瘋狂加速的心跳。
“你還是這樣,是嗎”萊昂的嗓音格外低沉喑啞。氣息拂過伊安的耳鬢,毫不意外地引起他一陣顫抖。
“只知道逃避,不敢面對。甚至不敢和我談一談。”
伊安艱難地組織著詞語“我們不是已經談過了嗎這是本能的反應。我們需要保持適當的距離”
“你還打算離我多遠”萊昂問,“肢體接觸肯定是不行的,是不是以后連和你共處一室都應該避免是不是將來有一天,我們倆就算在室外見面,也必須保持遙遠的距離,彼此點頭打個招呼就算了。或者,干脆見面也當沒看到,假裝根本不認識”
“萊昂”
“這都怪我們只要一靠近彼此,就會產生生理沖動,是”萊昂犬齒酸脹難忍,死死盯著伊安從睡衣領子里露出來的一截雪白的脖頸。
甜蜜馥郁的青草香從伊安的耳后腺體里飄散出來,像一根牽著萊昂鼻子的繩子,將他直往那片肌膚上拽。
“只因為我們都無法克制地想要對方。因為我們都在心里將對方已經標記了”
伊安渾身緊繃著,整個人都在往門板上縮,想努力讓自己遠離身后男人的氣息。
“萊昂,你現在感受到的只是不理性的沖動而已”
“我就知道你還是會這么說。”萊昂俯身過來,氣息如一道墻壓向伊安,將嘴唇湊到了伊安的耳邊,“可我喜歡你,伊安。我喜歡你呀”
這么簡單一個動作,就引發一股酸軟,從腰椎直往膝頭竄去,讓伊安緊握住門把,以固定住身體的平衡。
青年厚實的胸膛貼在了伊安的后背上,蓬勃的熱度透過單薄的睡衣,入侵神父微涼的肌膚。
伊安被燙得不住向前躲,恨不能縮進門縫里。
“我喜歡你。”這話一旦出口,就像堵塞多年的河道終于疏通,江流從此暢通無阻。又像一顆行星的表面冒出第一支嫩芽,開啟了生命的新紀元。
“我喜歡你。”青年自身后將伊安擁住,反反復復地在他耳邊低語,“我從十三歲懂事起,就開始喜歡你了。你是唯一進了我的夢的人,也是我過去,現在,和將來,唯一想要的人。”
這話里每一個字都如重錘敲打在伊安的腦中,撞擊他的心臟。伊安已說不出來自己具體是個什么滋味了。
“伊安,伊安,你知道的”萊昂苦笑,“我看你的目光那么放肆,我總是想牽你的手。你以為裝作不以為然,就是在照顧我的自尊心,卻不知道你每次避開我的視線,掙脫我的手,都會讓我多傷心。”
伊安被這句話狠狠刺痛“萊昂,我”
“你是神父。”萊昂說,“你潔身自好,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你是要和我說這個嗎”
伊安本是這么計劃的。可是現在他知道,這些話說了并沒有絲毫作用了。一旦萊昂開口將話挑明,一切遮掩和幌子都被拆掉,他們倆再無退路。
“可是我怎么辦”萊昂嘆息著,將臉頰貼在了伊安柔軟的頭發上,“我就活該心碎嗎我渴望了你這么多年,就只是做了一場無所謂的夢嗎我做錯了什么,伊安,告訴我”
“萊昂”伊安鼻根酸得難忍,嗓音在喉嚨里發著顫,“你沒有錯。是生理本能誤導了你而已。是我沒有在一開始就和你保持距離,讓你產生了誤會”
“誤會”萊昂嗓音發冷,“你是說,我覺得你也喜歡我,是誤會”
伊安無聲地一顫,勉強道“我是奉神之人,萊昂。唯一讓我愛和奉獻一生的,只有神”
“胡扯”青年冷冷道,“你明明也感覺到了。你也在和它抗爭著。”
“那是原始的本能。”伊安還在苦苦堅持,“是神給我的考驗”
萊昂一聲嗤笑。他一雙藍眸在黑暗中皚皚生輝,直勾勾地盯著伊安雪白的脖子。如一頭餓慌了的狼,尋找著一個適合的角度,好將尖齒一鼓作氣刺進那片肌膚里,咬在腺體上。
“你感覺到了的。”萊昂篤定,朝著那片夢寐以求的肌膚緩緩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