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公爵一身深藍手工套裝西服,健壯魁梧的身軀筆挺如蒼松,大步流星地行走在議政行宮的象牙巖走廊上時,猶如一頭雄獅闖入無人之境。
傲慢,從容,穩健自信。
雖然公爵只帶了一名隨行秘書,也并不擺架子,但工作人員們還是自發將道路讓開,并且忍不住以崇敬仰慕之色,目送他遠去。
軍情室里,拉斐爾一世正漫不經心地聽著帝國軍副總司令官溫斯頓做著匯報。當奧蘭公爵推門而入時,他的精神立刻為之一振,丟開溫斯頓侯爵,朝公爵嫵媚一笑。
“我們的幕僚長大人終于來了。”
“請原諒我的遲到,陛下,諸位先生們。”奧蘭公爵優雅欠身,“上一場會議拖延了我一點時間。希望我沒有耽擱諸位太久。”
“稍微一會兒,我想并不會耽擱前線的軍情。”溫斯頓侯爵似笑非笑道,“畢竟托令郎的功勞,我們才剛剛重挫了克魯維亞叛軍,士氣大振。就連一直裝聾作啞的教皇,也終于開口,督促我們和談了。”
“勝利的果實屬于全軍戰士,屬于陛下的。”奧蘭公爵熟練地打著官腔,“犬子不過是一個運氣足夠好的年輕戰士。他能夠為帝國效勞,是他的榮幸。”
“你總是對萊昂這么嚴厲,安東尼。”拉斐爾皇帝笑道,“真可惜那一場戰斗太混亂,發生得又太迅速,竟然沒有錄像。我真為無法觀看到全部過程而遺憾。不過從軍部的報道上看,萊昂個人在其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我可要好好獎勵他的”
“我替他向您致謝,陛下。”公爵打開了文件夾和光子板,“那么,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外交部的官員開始匯報有關和談的籌備事宜。
就在k17星的反擊戰事件過后地四天,所有國家的軍情局都還在絞盡腦汁想弄到那一場戰役的記錄時,教皇阿方索三世終于對拜倫帝國的內戰表示了態度。
“在圣主的光芒之下,不應該有更多無辜的傷亡發生。你們是兄弟,是一國的同胞。請坐下來進入和談,爭取以和平的方式達成共識”
拉斐爾對和談嗤之以鼻。他的條件在一開戰就已擺在了桌面克魯維亞放棄獨立,承認為拜倫帝國的一部分。路易斯必須向拉斐爾一世俯首稱臣,承認皇帝的合法地位,并且撤銷所有對拉斐爾的控訴。
路易斯表示可以撤回對拉斐爾弒父的指控,但是不會承認他的繼承權合法。相對的,他要求克魯維亞自治。
“路易斯可以不回帝都。”拉斐爾冷聲道,“但是他必須接受我的監管。如果克魯維亞到最后還是自治,那和獨立有什么區別我決不允許這樣的分裂在我統治的時代發生”
這對兄弟都對對方開出的條件嗤之以鼻。這顯然會是一場極其艱難的和談。
“我必須要向您進諫,陛下。”奧蘭公爵道,“雖然我們目前在軍事上占據了有利形勢,接下來發生重大、全線戰役的可能性也并不大,但是局部戰斗的消耗依舊驚人。不論是軍備,還是人員”
“公爵是在替財務長做工作了嗎”溫斯頓侯爵嘲道,“從來沒有戰勝方反而在和談上退讓的情形發生。你這樣只會讓帝國被歧視和嘲笑,助長了路易斯囂張的氣焰”
“我只是從人民的角度去考慮。”奧蘭公爵冷峻的面孔帶著一股戾氣,“在人民看來,這是一場皇室兄弟相爭的戰爭。他們并沒有為之戰斗的原動力。而帕特又剛剛屠殺了數千民沒有參戰的平民”
溫斯頓侯爵老臉漲紅,粗聲道“帕特大校的事還沒有個定論,公爵。軍醫部給他做過檢查,認為他有可能被下毒”
“被下毒也好,被下咒也罷,”公爵帶著一臉不掩飾地譏嘲,打斷了溫斯頓的話,“死在他槍炮下的平民不會活過來。k17星也險些因為他一人之過而重新淪落到叛軍手中。”
“但是我們終究是戰勝方”有官員支持溫斯頓侯爵。
“可對平民的屠殺已讓克魯維亞方的民眾對帝國產生了嚴重的抵觸心理。這個時候如果我們稍微表示一下愧疚和謙讓”
分別以奧蘭公爵和溫斯頓侯爵為首的兩派人馬接替了領袖的話,沖上了辯論前臺,吵得不可開交。
拉斐爾對這個局面已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