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琳道“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我跟蕭鑄說的話,他沒有轉述給你嗎”
傅政沉默,一路跟著卓琳出了學校大門。
深夜,卓琳獨自一人坐在臥室里的床邊望著外面幽靜的夜色。
原本一年中大多數時候她其實也是獨自一人住在這里的,但不知為什么現在突然覺得這間臥室空蕩蕩的寂靜的讓人覺得有些難受。
傍晚的時候傅政到底還是沒有跟著她一起回來,想起她站在門口看著傅政離去時沮喪的背影,卓琳唇邊也不由泛起了一絲苦笑。
可是她又能怎么辦
她知道外人都覺得她冷情,甚至連傅政都懷疑她對他有沒有感情為什么可以這么冷靜的說離婚。
但她心里的痛苦和挫敗,又能跟誰說呢
跟傅政大吵大鬧或者撒潑把他打得鼻青臉腫讓他跪地認錯求饒當著全京城的面將他的臉踩到泥里去
但是然后呢
卓琳低頭雙臂環抱住自己,似想汲取一絲溫暖。
第二天一早,卓琳又看到了馮家那對母女。她實在不想看到這兩個人,所以在出門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等在門口的兩個人時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傅夫人”見到她出來,那馮夫人眼睛立刻一亮,“傅夫人留步”
只這一瞬間的功夫那馮姑娘已經撲通一聲跪到了卓琳跟前。
卓琳看著跪到在自己跟前的年輕姑娘直皺眉頭,她從沒見過一個姑娘下跪像她這么順溜的。如今畢竟不比從前了,別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就算是丫鬟傭人也不會動不動就下跪的。
“夫人,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求您千萬別跟將軍置氣,我只想要個容身的地方,絕不會打擾夫人的。”那馮姑娘楚楚可憐地道,“若夫人實在不愿容我,等我生下這個孩子我就離開,只要七個月只要七個月就夠了。求求您看在這是一條命的份上,給他一條活路吧。”
傅家的別墅周圍雖然幽靜但到底不是偏僻無人的地方,周圍也是有鄰居和路人的,她這么一跪這么凄楚的一嗓子自然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卓琳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然后才低頭對跪在地上的年輕姑娘道“有事你去找傅政。”
馮姑娘怯生生地抬起頭來,“我我找不到傅將軍,他讓我把孩子打了。我不能我不能打掉這個孩子,我會死的大夫說,發現的太晚了,如果打了這個孩子,我這輩子都再也不能傅夫人,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說著就對著卓琳一下一下地猛磕起頭來。
她一點兒也不做戲,一下一下磕下去,不過片刻就將自己的額頭磕得紅腫了一大片。
卓琳這幾天的情緒有些不穩定,看到這幅場景只覺得無比煩躁,若是傅政在場她恐怕忍不住一個耳光就直接甩過去了。
附近悄悄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卓琳更加煩躁了。
“我說了,這些事情跟我無關,去找傅政”卓琳沉聲道。
說完便走向了停在路邊等著自己的人力車,那車上的車夫也正好奇地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熱鬧。見卓琳過來才有些訕訕地收回了視線,十分殷勤地請卓琳上車。
“傅夫人,你別走啊。”馮夫人見狀連忙上前想要攔住卓琳。
卓琳站在車上居高臨下冷眼看著馮夫人,馮夫人被她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卓琳卻已經坐了下去,對車夫淡淡地道“師傅,走吧。”
“是,您坐穩了。”車夫也不敢再看戲,應了一聲拉著卓琳便往外跑去。
被拋在別墅外面的母女倆并沒有追上去,就憑她們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還懷著身孕自然也追不上人力車夫。那馮姑娘依然跪在地上,直到母親過去將她扶起來。她忍不住抬頭望向遠去的人力車夫,隱約還能看到車上女子挺直的背影。
馮姑娘手指緊緊抓著母親的手臂,看了一眼四周悄悄打量他們的人們,眼底閃過一絲屈辱。她側身低聲道“娘,咱們也走吧。”
馮夫人有些不愿,“不行,咱們就在這里等著傅家憑什么不讓你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