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月兒剛受了這么重的傷,天大的事兒也得讓孩子養好頭上的傷再說。”老郭叔拍板又道,旁人也只得散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后,老郭叔才對秦鳳樓道“鳳樓,你得有個心理準備,我想著錢老七兩口子莫是有其他心思。”
他口中的錢老七兩口子就方才咋呼得最厲害的那一男一女。
秦鳳樓先是一愣,隨后臉上泛起一抹苦笑,道“老郭叔,多謝你提醒我,如今都這樣了,人家若真是有什么心思,還真不是咱們能阻攔的。”
老郭叔有些不贊同地看著他“你這好性得改改,當年他們一家三口快餓死在街頭,是你爹可憐他們才將他們收留下來。做咱們這行當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找個地方庇護混口飯吃,就必須簽了契進來。既然是簽了契,一天是戲班的人,一天就是戲班子的鬼,沒道理落了難,就想卷起包袱跑的。”
秦鳳樓還是苦笑“老郭叔,這道理我知道,可你又不是不懂這其中的事情。”
一聽這話,老郭叔也為難起來。
人若是真想走,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你能拿著契鉗制別人,別人也能消極怠工,總不能打人家一頓,關鍵也得你有那個本事。
如今秦海生不在了,能上得了臺的,也不過只有老郭叔父子倆,以及錢老七一家三口。秦默然倒還有四個徒弟,除了大徒弟陳子儀還能上上臺,其他三個不是年紀太小,就是功夫不扎實,上臺了只能惹人笑話。
若真沒辦法留在這惠豐園,只能出去靠搭草臺子討生活,沒錢老七一家,可真是不成。這也是老郭叔為何方才會說那么幾句話,不外乎是借著敲打王瑩,實則是敲打錢老七兩口子。
“我人老了,也幫不上什么忙,不過你放心只要這慶豐班還在,我和大昌就留在這兒幫你們。”
秦鳳樓連連道謝,老郭叔嘆了一口氣,便出去了。
房里只留下秦明月兄妹二人,而此時秦明月也恍過神來。
其實她方才一直在聽大家說話,穿越不可怕,她在現代本就毫無留戀,可怕的是穿越過來,卻走投無路。
這一會兒時間里,秦明月因為原主的記憶知道了許多事情,戲班里唯一的臺柱子秦海生沒了,惠豐園的老板又要趕人,若錢老七一家再走了,這慶豐班就要散了,真正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想到是自己造成眼前這一幕的,她不禁道“大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怔忪的秦鳳樓這才看向小妹,強笑道“說什么了,是大哥沒本事,護不住你二哥,現在連你也護不住。不過你別擔心,就算離開這惠豐園,咱們也不會餓死,不是還有老郭叔和子儀他們嗎,你不要多想,好好養傷。”
聽到這話秦明月越發心酸,也不知是原主留下來的記憶,還是其他什么,她竟也覺得鼻酸心疼了起來。
尤其是那句護不住你二哥,讓她更是哽咽在喉。腦海里的記憶停留在她剛穿過來那一刻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