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方才的一切,這會兒秦明月已經恢復了鎮定,她看了看莫云泊,態度坦然道“是啊,莫公子、祁公子千萬莫誤會,賀兄乃是秦某的救命恩人,上次有人為難,還是賀兄出手相助幫秦某解的圍。”言下之意兩人同行出游是有淵源的。
這眼神被祁煊看了個正著,他呵呵怪笑兩聲,倒是莫云泊松了一口氣,笑道“榮壽慣是個直爽的性格,失言還請兩位勿怪。既然都是熟人,彼此淵源不淺,今日又恰巧碰上了,那接下來的行程咱們一同如何”
自然沒人拒絕,于是兩人行就變成了四人行。
一路上,大家的話都很少,似乎也不知道說什么的樣子,倒是祁煊跟在后面,時不時看著秦明月的背影怪異一笑。
秦明月感覺如芒在背,恨不得當即轉頭回去把這人暴打一頓。
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
一直到了山頂,在莫云泊刻意交談之下,氣氛才開始熱絡起來。大多都是莫云泊出言解說虎丘山的來歷,賀斐出言附和,而秦明月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偶爾插上一句。倒是祁煊,雖沒有再說話,但依舊一臉陰陽怪氣的,好像誰欠了他二百錢似的。
這貨的心思太詭異,表現也十分怪誕,大家只當他秉性如此,也懶得理他,倒是莫云泊對秦明月心懷愧疚,覺得是她是被表兄連累了,祁煊一直對賀斐不太感冒,這事莫云泊十分清楚。
到了菊園,園中只有前來觀賞的游人三三兩兩。
這云巖寺的菊園雖對外開放,但不是那個身份,他還真是進不來。
一入內,入目之間便是一大片深深淺淺的黃色菊海。
再往里頭走,菊花的顏色更多,紅的、白的、粉的、紫的,還有單瓣、卷散、舞環、球形、垂珠、垂絲等等各式各樣。其中不乏一些極品菊花,有墨荷、鳳凰振羽、帥旗、西湖柳月、綠牡丹,其中那盆鳳凰振羽,最是讓人感嘆,從外形上來看,宛如鳳凰展翅。
秦明月并不識花,但莫云泊懂,且懂得很多,說起來頭頭是道的。每一種菊花的品種、類型,乃至其典故,他都了如指掌。
“你看這盆綠牡丹,它雖名叫牡丹,實則跟牡丹一點關系都沒有。其枝條粗壯,葉形不規則,初開時,花色碧綠如璽,晶瑩玉滴。在經過太陽曬過之后,綠中會透黃,顏色更是光彩奪目。”莫云泊用折扇指著一盆菊中珍品綠牡丹,如此對秦明月說道。
兩人并肩而立,一人穿藍衫,一人著白衫,同樣的面如冠玉,一個氣質儒雅,一個氣質清淡如月,都是翩翩佳公子,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幅畫。
顯然有人覺得礙眼了,十分殺風景地從中打斷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喜歡菊花,家里養了那么多不說,什么樣的品種沒見過,出來一看到這破花,還是挪不動道。”這祁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其實不光是祁煊,賀斐也覺得這一幕有些莫名的礙眼,只是不好直言罷了。
于是他接了一句“那邊有涼亭,咱們去歇息片刻吧。”
四人一同往涼亭走去,莫云泊邊走邊對秦明月歉道“秦公子莫怪,子賢也是一時入了迷,你不會覺得煩吧。”
秦明月搖頭笑了笑“怎么會莫公子懂的真多,倒是秦某并不懂這些,恐怕浪費了莫公子不少口舌。”
“那就好,我還怕你不喜歡聽這些。”
莫云泊邊說邊看了秦明月一眼,剛好秦明月也望了過來,兩人眼神對了個正著,在眼神交錯之間,似乎因為有同一個秘密而顯得異常親密。兩人相視一笑后,隨在賀斐與莫云泊身后入了涼亭落座下來。
四人剛坐下,就有一個負責看守菊園的小沙彌端著茶過來了。
“此園不在寺中,若諸位施主想飲酒,不用顧慮本寺的戒律。”雙手合十說完這句話,小沙彌便端著茶盤下去了。
估計云巖寺的僧人也是知道今日乃是九九重陽,人人都飲菊花酒,才會有這么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