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淑蘭縣主,莫云泊的臉色當即有些不好了起來。
這淑蘭縣主就是這次衡國公夫人為莫云泊定下的未婚妻,只是兩家還沒過定,還在議親中,莫云泊就和家里鬧了一場,跑來了蘇州。
淑蘭縣主可不像其名字這樣文靜素雅,大抵是天之驕女,從小千嬌百寵長大,性子刁蠻任性,還有些蠻不講理。反正像莫云泊這種好脾氣的人,都能被她弄得頭大如斗,氣憤不已,更何況是別人了。
“你提淑蘭縣主做什么,我可沒打算娶她。還有什么這種女人那種女人的,秦姑娘是個好姑娘,礙于身世只能登臺賣唱,可你也看了她這么多場戲,應該知道她與一般的戲子不同,你別這么說她,沒得玷污了別人。還有我沒有招惹她,我和秦姑娘只是朋友。”最后這一句,顯然有些畫蛇添足。
也因此,祁煊呵呵怪笑兩聲“朋友”
當即讓莫云泊皺起眉,“榮壽,這里是蘇州,不是京城,你可別胡來。”
是你別胡來才對吧
不過這話祁煊沒說出口,他車壁上一靠,伸直兩條大長腿,一臉意興闌珊樣道“行了行了,我對你那秦姑娘沒意思。我就是覺得這做戲子的吧,都是些心機深沉的,不是有句老話嘛,戲子無情,無義,我怕你被這心機深沉的女人給騙了,到時候真沾上甩不掉。”
聽到這話,不知為何莫云泊心里松了一口氣,忙道“你別這么說秦姑娘,她與一般女子不同。”
不同
確實不同。面上卻是哼哼一笑,一臉不屑的樣子。
莫云泊也不想在與他解釋,又與他說起別的閑話來。
秋雨斜斜,帶著沁人的涼意,鋪滿了整個大地。
江南的山好水好什么都好,就是這天氣讓人煩,陰雨季節不分氣候,說來它就來了。
慶豐班所住的院子,正中的堂屋里,老郭叔正在教幾個剛買回來沒多久的孩子練基本功。
這幾個孩子都是前幾日秦明月和郭大昌一同去買回來的,在牙儈所里,秦明月又體會了一次這個世道的殘酷。當然這里且不提。
說是孩子,其實也都不小了,小的七八歲,大的十一二歲,因為在人牙子手里吃不好穿不好,顯得瘦骨嶙峋的,從外表看起來比同齡人瘦小了許多。
秦明月本是沒打算讓他們學什么基本功的,反正她打算以后慶豐班就不演那些傳統的戲劇了,可老郭叔一致堅持。后來她想了想,且不提其他,唱戲的基本功有這樣一個好處,那就是身段佳。
這里的身段佳,指的不是現代人認為的身材好,有肌肉什么的,而是身板挺直,無論是站姿坐姿皆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尤其以后秦明月還打算弄幾個武打的戲出來,其實學學基本功也是好的,唱念做打嘛,可不只是唱和念。
于是便沒有再干涉了。
這幾個孩子也是能吃苦的,從早上吃過早飯,就開始扎馬步頂水碗兒,中間只歇了一會兒,明明小胳膊小腿兒都在打顫,依舊還在咬牙堅持。
秦明月自認自己不是個軟心腸的人,也有些看不下來這種場面,不禁道“老郭叔,時候也不早了,等會還要吃午飯,讓他們都歇歇吧。”
老郭叔這才點了點頭“好,不練了,都去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