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和園門口,停著一輛低調而不失華麗的馬車,里頭坐著兩個人。
“我說你看戲就看戲,拉我來做什么。”錢淑蘭滿臉郁郁,不耐煩流于言表。
那次之后,她又去了兩趟衡國公府,可莫云泊卻對她避而不見。她倒是能求著衡國公夫人強行讓莫云泊來見她,可經過了這么多事,錢淑蘭也知道逼迫恐怕只會起反作用。
想著莫云泊還惦著那個戲子,她五內俱焚,可又絲毫沒有辦法,也因此這幾日都是呆在家里,哪兒也不去,火氣上來了,就拿身邊丫頭出氣。今兒要不是李思妍硬拉她出來,她是絕不會出門的。
李思妍,也就是坐在她身邊那個長相俏麗的女孩,面露乞求道“自打上次跟我三哥來這里看了一場嫦娥,我就心心念念還想再來看一場。可你也知道,我娘一向管我管得嚴,若是不拉著你,她可不會讓我隨便出門。”
“什么戲這么好看,就這么讓你心心念念,還有穿這身男裝出來像什么樣子,被人知道了,咱們該多丟臉想看看戲就跟家里人說,點了這戲班子到家里去演,何必折騰這么多事來。”說著,錢淑蘭有些不耐地扯了扯身上有些讓她不舒服的衣裳。
她素來愛美,尋常最喜歡穿一些嬌嫩的顏色,雖上次自打被衡國公夫人點撥,也學著往成熟里打扮,可也都是美麗的。這么一身灰突突的男人衣裳,不但沒讓她覺得新奇好玩,反而覺得很厭惡。
聽到這話,李思妍也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我也想,可這戲班子不出園子,只在戲園子里唱。再說了,我也不敢跟我娘說。這衣裳還是我讓如蘭特意去找來的,咱倆偷偷出來,還是做男裝打扮的好。”
李思妍是禮部侍郎家的小女兒,和錢淑蘭是姨表姐妹,錢淑蘭的親娘黔陽侯夫人和李思妍的娘是親姐妹,兩人都是長平公主的女兒,所以打小這兩人的關系就很要好。
“又是覃哥哥教你的吧。”錢淑蘭口中的覃哥哥,是李思妍的三哥,也是錢淑蘭的表哥。
李思妍不好意思一笑“上次三哥帶我出來玩兒,我就穿了男裝。”
“好了好了,你說的那叫什么戲到底還開不開了咱們現在下去不”
“不叫什么戲,叫嫦娥,當然要下去啊,我計劃了這么久,今兒最后一場,一定要趕上。只是你說,人家會不會認出咱們是姑娘家”下車的時候,李思妍還在忐忑道。
“怕什么,這本就是做個樣子,就算認出來也沒什么。”不同于李家的家教森嚴,錢淑蘭可是想出門就可以出門的,也因此她比李思妍膽子要大的多。
兩人進了戲園子,在戲廳外面被伙計給攔下了,問過緣由之后才知道原來座兒全被定完了。
錢淑蘭去瞪李思妍。
既然計劃出來看戲,怎么就不做好準備
可李思妍哪里知道來看戲還要提前定座兒啊,上次她來是直接被她三哥帶進來的,她以為到了后付銀子就可以了。
怎么辦總不能鎩羽而歸
李思妍直拿求助的眼神去看錢淑蘭,錢淑蘭斜了她一眼,對那伙計道“給咱們挪兩個位置出來,我們是黔陽侯府的人。”
在京城這地界,經常會碰到這種自報名號的大人物,所以這伙計也是有經驗的。可看看兩人身上的衣裳,他目露疑惑。
因為這兩人身上所穿的衣裳,著實不像是勛貴家出來的。
錢淑蘭哪里被人掃過面子,惱羞成怒道“看什么看,狗眼看人低。”她當即從袖子里掏出一樣東西砸了過去,那伙計拿過來一看,只見那塊兒小玉牌子上寫著黔陽侯府幾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