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他們年輕的時候,按制下海巡防,當時也是老黃說感覺不太好,硬生生地將他給拉住了,兩人一起裝吃酒吃壞了鬧肚子。而那次出去巡防的人剛好碰上一伙海寇,連船帶人都給炸沒了。
事后,胡把總心有余悸。
“那真不做了”
黃把總一咬牙“真不做了。不信你看著,姓趙估計要倒大霉,反正咱們如今干得這差事多得是人搶,以后咱們離這一攤子遠點兒。”
回到廣州后,秦明月他們只人下了船,就讓吳把總連船帶貨都送去了蘇州。
反正吳把總說可以走,至于怎么走,那就不是秦明月能操心的事了。這些東西在廣州賣不出好價錢,且他們也沒有銷路,只能將東西托給王銘晟,反正江南那邊豪商多,王銘晟又是江南總督,總有銷出去的路子。
而秦明月回到住處,則是拿出一瓶西洋人賣的花露水開始研究起來。
會注意到這樣東西,也是由于剛來廣州時祁煊帶著她四處撒金,每次去了哪家商行,店里的伙計都會給她介紹這東西,仿若是個女人就該愛不釋手也似。秦明月倒也因為心生好奇買了一瓶回來,卻被那味兒給熏得不清。
真不愧洋人給這東西起了個花露水的名字,可不就是現代那會的花露水對比薛媽媽她們調制出的香露,真是天與地的差別。
也可能洋人與漢人的口味不同,薛媽媽她們調出來的香露以淡雅為主,講究的是馨香幽幽,香而不沖鼻,而洋人的花露水顯然要辛辣許多。
且留香也不如香露久。
秦明月不免在上頭動了心思。
其實她大概能猜出大昌的一些貴婦們為何會對這花露水愛不釋手,圖的就是個新奇,也是這洋人的花露水確實做得精致好看。
瓶子小巧,只有巴掌大,瓶身或是細長或是扁平,上面凸凹著花紋。而螺紋已經被運用在這琉璃瓶身上頭了,把蓋子慢慢旋開,會露出一個小口,可以倒出液體。
而大昌的香露,哪怕是從脂粉鋪子里買回來的,也是以瓷瓶所盛,瓶蓋也不是旋上去,而是用木塞。哪怕那瓷瓶做得也算考究,終于不如琉璃瓶來得博人眼球。
世上最好賺錢的兩個對象,除過小孩,就是女人了。
尤其是女人,有這么一句經典話,女人的衣柜里永遠缺少一件衣裳。
她們總是對漂亮的、精致的,可以讓她們美麗的東西,難以抵抗。
秦明月找來香巧,詢問她制作香露的具體步驟,并將之記錄下來。細細斟酌,確定其中的可操作性后,給祁煊去了信。
祁煊很快就來了信,說會派人將薛媽媽送來廣州。
這期間吳把總他們從蘇州回來了,一船的貨換回了近二十萬兩白銀,欠王銘晟那邊的生絲錢已經扣下,也就是說光這一趟秦明月他們就凈賺了二十萬兩。
當然這里頭不算祁煊花出去的買船錢,不可不謂是暴利,怪不得那些人趨之若鶩恨不得打破腦袋都要往里擠,甚至明知道里面潛藏著巨大的風險也不管不顧。
因為只要做成一趟,夠吃一輩子了。
不過秦明月也清楚第一趟之所以會賺這么多,一是那船生絲緊俏,二是也多虧了王大人,由他出面幫忙把貨銷出去,恐怕那些商人們都是撿了高價出,沒一個敢壓價的。
她又給祁煊那邊去了信,祁煊那邊回信說,不用給那邊分銀子,坐到他這個位置,銀子就是擺設。還說有使得上那邊的,盡管派人過去明說,能幫的那邊都會幫。
說是這么說,當秦明月后來成立啟明商行時,還是給那邊分了一成的干股,并出具了文書,當然這是后話。
薛媽媽很快就到了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