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習慣不好,把昀哥兒都給教壞了。”
正說著,昀哥兒要出恭,香桃過來抱他。他推了一下香桃,自己從炕上跳了下來。
“別抱爺,爺如今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祁煊錯愕臉,秦明月已經快笑岔氣了。
一面笑,一面埋怨他“你聽聽你聽聽,今兒也不知怎么就學會這個了,一口一個爺,幸虧當著我不那么說,不然我非揍他。”
祁煊褪鞋上炕,來到她身邊坐下“爺怎么了本就是爺,這是小爺,我是大爺”
“我懶得理你。”秦明月笑啐了一口。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情“對了,這眼看著就快到了年關,去年母妃給我們送了不少東西過來,開春又送了一次,咱們要不要給母妃他們也送一些”
祁煊拿眼睛瞅她,“別以為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顯擺這是”
秦明月笑得特無辜“這些東西母妃大抵也看不上眼,不過總是一份心。今年冬天冷成這樣,我估摸著王府里也沒什么新鮮菜可吃。你把你從山里獵回來的肉食,還有我讓人做的臘肉臘腸菜干腌菜都送一些過去,另外黑房子那里的新鮮菜也可以捎帶一些,就不知等送過去會不會蔫巴了。”
黑房子里的那些大棚菜依舊種著,就是每日太耗柴火。不過黑河衛背靠大黑山,什么不多就是漫天遍野的柴火多,倒是不缺的。這黑房子里的菜如今都是限供貨,除了指揮使府上是不限量的,衛所里一些高級將領的府上每日也會送一些過去,所以說不管什么時候,資產階級的日子總是過得最滋潤。
祁煊臉上看不出來什么表情,可口氣卻不怎么好“送什么送,送去了她該給你扔出來。”
秦明月瞥了他一眼,仿若沒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繼續道“對了,你不是一直想著怎么把洋芋送出去,這不是個很好的借口我就幫你順道捎帶一些過去。”
說著,她也不等祁煊答應,便揚聲叫香巧進來,吩咐下面人去準備。
而祁煊雖是佯裝喝茶并吃著桌上的炒栗子,實則一直豎著耳朵在聽。
這別扭的男人
鎮北王府的正院里,李氏正在和鎮北王妃訴苦。
訴苦的內容與之前幾次沒什么太大的差別,不外乎說祁曜在開源衛日子過得苦,還有如今她這管家的日子難過。因為府中上下削減用度,各處怨聲載道,不敢在王妃和王爺面前抱怨,李氏這個管中饋的可跑不掉。
這府里能給李氏臉色的人多了,素蘭苑是一個,蕭笙院也是一個。還有一些即使不能給她臉色,也能噎得她難受之極的。
尤其是魯氏,最近和李氏硝煙彌漫,自打上次出了那事,為了補償逸翠園,鎮北王妃就把中饋還到了李氏手里,魯氏這個家自然不能當了。
魯氏本就滿腹怨氣,最近還被李氏尋了由頭各種削減用度。她去質問了李氏好幾次,李氏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是母妃交代下來的,可魯氏哪里會信,最近沒少聯合后宅中其他人給李氏下絆子。
李氏的日子難過啊,晚上睡覺都不能安身,總感覺有人背地里在罵她,足以見得因為這事她得罪了多少人。
她倒想讓鎮北王妃出面扛下這個罪名,可鎮北王妃哪能愿意。這事本就藏著掩著,鎮北王府看似平靜,實則與遼東很多勢力都有牽扯。讓這些女人們發現端倪了,遼東其他地方不也就知道了。
所以鎮北王妃特意編了個她病體抱恙的幌子,讓后宅女眷都為她吃素念佛祈福,怎么著也得把這個冬天給渡過去。外面的事都丟給了李氏,至于她自己則是閉門不出。
連李氏她都瞞著,所以此時的鎮北王妃是臥榻在床的。
李氏這苦水鎮北王妃聽得太多,耳朵都生繭子了。起先她也著急,后來聽多了反倒麻木了,李氏說她自己的,她就躺在榻上聽著,聽著聽著就陷入昏昏欲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