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莫太貴妃一直緊閉宮門不出的原因。
聽到有動靜,她下意識就睜開了眼。
蝶翠剛走過來,驀地就看到一雙泛紅的眼,那眼睛中血絲密布,隱隱有些渾濁,差點沒將她嚇得驚叫出聲。
“太貴妃。”
她掐著嗓子喊了一聲。
莫太貴妃坐了起來:“去慈寧宮了?”
蝶翠不由自主攥緊了手心,點點頭,“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同意了。”
莫太貴妃哼笑一聲,一副不出她所料的樣子。
蝶翠半垂著眼,不敢直視她,總覺得自打太子殿下歿了,太貴妃整個人都變了。
景仁宮上下戰戰兢兢,卻隔三差五總有人被抬出去。
其實蝶翠也是方來到莫太貴妃身邊侍候沒多久,以前太貴妃身邊的近身宮女據說是偷了太貴妃的首飾,被太貴妃命人打死了。
實則到底是不是偷了首飾,誰也不知道。
蝶翠并不相信藍衣會偷太貴妃的首飾,但這并不妨礙她被挑來太貴妃身邊侍候。
“怎么你不好奇為何太皇太后那么輕易地就答應了?”
蝶翠沒防備太貴妃會這么問,忍不住一個激靈,才搖了搖頭。
“因為她們不敢惹本貴妃!”
莫太貴妃笑得十分得意。
蝶翠總覺得太貴妃是瘋了,太皇太后和太后怎么可能不敢惹貴太妃?
不過這話她怎么敢說出口,只能怯怯地點了點頭。
“這是她們欠我的,別以為處置了那姓喬的賤人這事就算完了,祁臻那小畜生還好好的在皇陵呆著,以為這樣就能賠了我兒的命,癡心妄想!”
蝶翠低低地垂著自己的脖子,恨不得自己聾了才好。
……
因為住進來幾位嬌客,所以最近宮里的氣氛十分微妙。
本來打算投靠新后之人,都不禁停了步伐,打算再觀望觀望風頭在說。
實在不能怪他們如此投機,而是后宮本就是硝煙彌漫的地方,皇帝的后宮也不可能永遠只是皇后一個人,就目前這形勢來看,皇后還坐不坐得穩自己的位置,都是未知。
乾清宮門前,站著一個體態婀娜的麗人,她十六七歲的模樣,穿水藍色對襟夏褂,和月白色留仙裙。
挽著隨云髻,發髻上只插了一根白玉珠簪,說不出的清麗動人。
她身邊跟著一個手里拎著食盒的丫鬟,娉娉婷婷地站在那里。
守宮門的太監道:“倩蓉姑娘,您把食盒交給奴才吧。”
馬倩蓉嘴角含著笑:“怎么,陛下不得空?”
頓了下,她又道:“我也是奉太后娘娘之命,而這補湯服用頗多禁忌,還是由倩蓉親自與陛下說吧。”
太監面露一絲難色:“倩蓉姑娘,實在不是奴才不替您通傳,而是陛下交代了,若是倩蓉姑娘再來送補湯,直接將東西接下即可,不用通傳。”
馬倩蓉眼中閃過一抹難堪之色,玉手不禁捏緊了手里的帕子。
到底還算穩重自制,只是笑了笑,就將身邊宮女手中的食盒接過,遞給這個小太監。
“那就有勞公公了。”
小太監點了點頭,扭身將食盒拿了進去。
馬倩蓉在宮門前站了一會兒,才領著丫鬟離開。
乾清宮御書房里,德全拎著食盒走了進來。
祁煊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道:“端出去倒了,或者你們誰喝了也成。”
德全默不作聲地將食盒遞給了一旁的太監,站在龍案旁的秦明月道:“你信不信?
等晚膳的時候,太后娘娘又該叫你去用膳了。”
這是最近太后經常用的手段,有時是太后來請,有時候是太皇太后來請,反正不管誰請,祁煊都得去。
“用膳就用膳,用完了朕就走。”
“可旁邊還有美人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