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秦明月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這話肯定都是昀哥兒教給弟弟的。
讓香巧將晨哥兒領走,秦明月把昀哥兒叫到面前。
她面色凝重,但還是放緩了聲調:“剛才那話是你教晨哥兒的?”
昀哥兒倒也沒遮掩,點點頭。
秦明月復雜地看了兒子一眼,“弟弟還小,這種腌臜事不要跟他說,免得教壞了他。
且爹和娘的事,你們都還小,不準插手。”
“她們都不要臉了,還不準人說?”
“昀兒!”
昀哥兒哪怕比同齡幼童更為穩重,到底還是個不到六歲的幼童,這還是秦明月第一次用這樣的口氣訓斥他,他當即紅了眼睛,卻倔強地不讓眼淚掉出來。
秦明月心中自責,一把將他拉到懷里來。
“你別生氣,娘不是故意吼你的。
她們的身份不一般,一個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另兩個則是莫太貴妃的晚輩。
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還是不易鬧僵的好。
且昀哥兒應該聽過一句話,狗急跳墻。
與其逼得她們跳墻,不如溫水煮青蛙,次數多了,她們自然知難而退。”
“若是不退呢?”
“不退自然還有別的法子。
還是你對爹娘沒有信心?”
“我討厭她們,娘當初受傷,肯定是因為她們其中的一個。”
果然!
自打那次事后,秦明月就發現昀哥兒變了許多,果然還是那件事對孩子造成了影響。
“是不是她們其中之一都不重要,娘自會解決。”
“為什么不能將她們攆走?
明明可以攆走的。”
為什么?
因為根基不穩啊,她雖是皇后,可至今太后都沒有將宮權交出來。
太后娘娘說她還年輕,而自己雖是一把老骨頭,但還能頂兩年事兒,讓她跟著旁邊慢慢學。
等她學好了,學成了,就把后宮之權交給她。
可說是這么說,慈寧宮處理后宮諸事時,從沒有叫過她。
而她不能有任何異議,不然就是奪權。
和太后太皇太后奪權,除非她不想活了。
更不用說祁煊了,說是九五之尊,可朝中卻沒有幾個得用之人,每日處理朝政都是在和那些大臣進行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還有昀哥兒,按理他是嫡長子,本該封太子位,祁煊也在朝堂上提過這件事,卻被一眾大臣們駁了回來。
甚至連太皇太后都有些反對,理由自然是大皇子年紀尚幼,暫時看不出品行,此事還是不要操之過急。
祁煊乃是入嗣繼承的皇位,他得比親兒子還親兒子的敬著太后和太皇太后,不然就是不知恩,就是狼子野心,就是白眼狼。
別說朝中那些大臣了,光民間的那些口水就足夠噴死他了。
所以她才會和祁煊一改早先的處事模式,選擇了迂回。
所以她才會將昀哥兒和晨哥兒都拘在坤寧宮住著,明明按制皇子們應該住在南三所。
他們所有的人力都用在了坤寧宮和乾清宮,所以馬倩蓉進宮之時,她是在慈寧宮見到此人才知道這件事的,而這件事連祁煊都不知道。
這其中代表著什么意味,太值得人深思了。
這世上沒有什么東西是會自動送到你手里來,她和祁煊也沒有主角光環,龍軀鳳軀一震,無數人就該拜倒在他們腳下。
他們想要什么,只能一點一點去爭取,而現在他們需要時間。
本來秦明月沒打算將這些事與昀哥兒說,如今竟出了這種錯漏,且明顯已經不能將昀哥兒當做普通的幼童對待了。
她細細地將其中的事掰碎了,一點點地告訴昀哥兒,事無巨細,而昀哥兒也聽得十分認真,母子一直說到祁煊處理完朝政收到消息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