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放不下她,便徘徊在京,隱姓埋名,只為一年之中能見到她那么一兩次。
后來太子做了皇帝,身為皇后的她,出宮更加艱難了。
為此,他不得不再想辦法,找人做了張幾可亂真的人皮面具,喬裝入宮進來陪她。
這一陪就是十幾年。
這十幾年里,藍庭的日子過得極為壓抑。
他必須學著喬裝成個女人,吃飯、說話、走路等等都必須模仿得惟肖惟妙,為了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她經常閉門不出。
其實裝成女人也就罷,隨著時間逐漸的過去,他漸漸感覺到一種絕望,一種看不到希望的絕望。
藍庭笑了起來,神情癲狂而又恍惚:“可我卻是不信,起初你說等找到合適的時機,你就跟我走。
這一等就是這么多年,純兒,我為你犧牲了多少,你應該知道,我沒有什么其他想望,就是想娶你為妻和你在一起,為什么就這么難……”
他一面喃喃著,一面就去扯太后身上的衣裳。
太后低訝一聲,“藍庭……”
她的推拒并沒有阻止藍庭的動作,他依舊固執地去拽她的衣裳,似乎根本沒看到她的淚流滿面。
太后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面露痛苦扭曲之色。
“藍庭……”
“……你總是這么多顧忌……別怕,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再也沒辦法阻撓在我們之間……他已經死了,阻撓我們的都該死……”
……
一場事罷,藍庭陷入沉睡之中,太后卻已經是精疲力盡。
她有些艱難地坐了起來,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門外悄悄走進來一個宮女,見此,忙走了過來。
太后強撐著做了個手勢,宮女小心翼翼地攙著她去了次間。
“蘭書,你打些水來我洗一洗,別驚動了別人。”
蘭書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才點點頭出去了。
不多時,她端著一盆水進來,拿著帕子服侍太后擦身。
蘭書看著太后身上紫青的印子,面色越來越激憤:“娘娘,他瘋了,他瘋了……”聲音卻是半含在嗓子眼里,壓得極低。
隨著嘶喊,她的眼淚也崩了出來,看起來極為狼狽。
太后嘴里吸著涼氣,卻還在強笑安慰道:“他就是心里憋屈,我知道,不怪他……”
“娘娘!”
蘭書低喊了一聲,忍不住嚷道:“若他再這么肆意妄為下,您會被毀了,會被毀了的!”
太后捂著嘴哭,不住地喃喃:“蘭書,他不會害我的,我會好好跟他說,他就是一時氣憤,一時想不開。
我跟他好好說,他就會改了的……”
也確實如此,每次等藍庭清醒過來后,他就會十分愧疚,責怪自己禽獸不如,甚至為此自殘過。
他其實并沒有想傷害太后,只是壓抑的久了,脾氣就十分怪異,不太容易能控制住情緒。
看著執迷不悟地主子,蘭書擦了眼淚,語重心長道:“娘娘,您該做出決斷,他不能再繼續在宮里待下去了。”
這話她曾私下和太后說過許多遍。
“讓我想想,蘭書,你別逼我,讓我想想……”
一番收拾后,太后再度恢復成之前那個雍容華貴的太后。
她想起一件事,對蘭書道:“蘭書,把那藥拿來給我服。”
聽到這話,蘭書一愣,才想起來:“娘娘,那藥沒有了。
奴婢本想抽個時間出宮一趟,可您也知道最近事情這么多,太皇太后頻頻招您去慈寧宮,他這樣,沒人看著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