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出去一趟,至少得兩日才能歸,且這藥珍貴,那大夫一月只能做出一瓶,剛好是一個月的量,可如今卻是也不過半月就用完了……”
說到最后,看著太后有些難堪的臉色,蘭書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也不忍心主子窘迫,她連忙道:“娘娘,您別擔心,奴婢待會兒就出宮,明日就能歸。
只是一次,應該問題不大……”
太后想起以前每次先帝來與她同寢,事后藍庭都會逼著她吃一顆那藥。
她迫于壓力,也有偷偷將藥吐了的時候,卻一直能沒懷上。
只當自己體質異于常人,倒也不太擔心,就是不服那藥她心中不安。
“你等會就出宮,讓那大夫多做兩瓶,多給他些銀子。”
蘭書想說什么,終究沒說出口,只能點點頭,末尾還是說了一句:“娘娘,那藥不能多吃,對身子有妨。”
太后不以為然道:“我都這么大把年紀了,吃這藥也不過是買個心安。”
話都說成這樣了,蘭書自然不能再說什么,做人奴婢,有些話可以說,卻要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
話不容多說,隨后蘭書便收拾收拾出宮了。
她是太后娘娘身邊的管事姑姑,順貞門、玄武門的禁衛軍都認識她,只是略做詢問,就將她放出了宮。
出了宮,蘭書并未做停留,而是雇了輛車,直接往外城去了。
一路七拐八繞去了城南,到了一家藥鋪前,她匆匆下車進了藥鋪,似乎想買什么沒有又折身回來。
之后連著去了多家藥鋪,在最后一家藥鋪里買了些尋常的補藥,便匆匆拿著這些藥包往內城去了。
蘭書是承恩公家的家生子,家中幾代人都是在馬家當差。
她有個在承恩公夫人身邊當差的娘,還有個以前是管事如今卻是臥病在床的老子,所以蘭書拎著藥回來,并未惹來任何猜疑,都知道蘭書歷來孝順。
蘭書在承恩公府的地位可不一般,生為太后娘娘身邊的掌事姑姑,連府里的主子們都十分敬重。
知道蘭書回來了,承恩公夫人將她叫過去問了幾句太后可好太皇太后可好,才放她離開。
回到位于公府后面的下人宅院,蘭書家的宅子是其中最大最氣派的一座,她的歸家贏得了全家人的恭迎,哥哥嫂子弟弟弟媳婦侄兒侄女們俱都圍著她轉,讓她體會了一番什么叫做闔家團圓與眾星拱月的滋味。
到了晚上,躺在里外都換了新的床鋪上,蘭書心中惆悵。
其實因為進宮而改變了命運的,何止太后,還有她。
轉眼到了次日,一大早蘭書就出門了,到處逛了一逛,給家里買了不少東西,并又去了昨日第一趟去的那間藥鋪。
不同于昨天,這次她被人迎了進去。
“昨兒接到話,老朽連夜就趕制上了,幸好藥材都是提前備好,不然老朽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聽伙計說媽媽要兩瓶,不是老朽不給,而是這其中有幾味藥實在不易得。”
蘭書瞥了他一眼,與這老貨打得交道也不止一次兩次,蘭書太了解此人的秉性,說什么困難都是假的,變著方要銀子才是真。
其實她心中也氣憤,一瓶藥丸賣二百兩紋銀,金子都沒這么貴,還時不時磨磨唧唧企圖多要銀子。
不過誰讓這藥只此一家,再想著還要趕著回宮,蘭書也不想跟這人墨跡,扔了張銀票給他。
這頭發胡須都白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大夫接過銀票,一看上面的數額,笑得格外市儈。
二話也不說,折身又去拿了一瓶藥出來,連同之前的一瓶,一并遞給蘭書。
蘭書接過藥,小心翼翼地擱在懷里,就離開了。
等她走后,門里卻是出來兩個人。
這大夫一改早先的模樣,似乎有些懼怕地將那張銀票畢恭畢敬地給了其中一個人人。
那人哼了一聲,將銀票抄進袖子里,就與同伴離開了。
……
那張銀票很快就到了秦明月的手中。
看到這張銀票,秦明月很是有些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