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在腦海里想象這藥是如何的效用,中了這毒的人死相又是什么樣,不由自主手邊開始打顫起來。
藍庭正坐在床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多時候,他總是這樣一副狀態。
以他喬裝的程度,他并不是不能出去,可宮里人多眼雜,而這種事輕忽不得,他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待在這種地方,頂多就是偶爾在庭院中透透氣,但待的時間并不長,總是一閃即過。
藍庭的皮膚很白,其實他以前不是這種膚色的,可自打進了宮,因為喬裝,因為少見陽光,便變成了這種近乎死白的顏色。
在暈黃的燈光下,有一種瑩潤的剔透感,即使沒有戴上那張面積,僅是他這種打扮,看起來也十分像女人。
“藍少爺該喝藥了。”
藍庭抬頭看了她一眼,“將藥放在桌上。”
換成以前,蘭書擱下藥就該走了,可今日她必須親眼看見藍庭將這碗藥喝進口中。
“藍少爺還是趁藥還熱著喝,若是涼了,恐會傷了藥性。”
藍庭又看了她一眼,蘭書一臉關切。
他點點頭,揚了揚手。
蘭書忙將托盤擱在桌上,端著藥碗遞給他。
“純兒呢?”
端著藥碗,藍庭問道。
“您忘了,太后去慈寧宮了,今兒乃是外命婦朝賀的時候。”
藍庭點點頭,突然又問:“我娘今日也要來吧?”
藍夫人雖只是五品誥命,但這種時候也是能進宮朝賀的。
蘭書下意識點點頭,有些疑惑藍庭為什么會問這種問題。
藍庭微哂了下,端起藥碗,剛湊到嘴邊上,又道:“今兒外面天氣如何?”
蘭書一愣,道:“前兒下了雪,今日還沒化呢。”
“那想必是很美了?”
蘭書有些煩躁藍庭今日為何這么多話,敷衍道:“當然,等藍少爺喝了藥,可以出門透透氣。”
“這藥是太后讓你端來的?”
蘭書下意識點頭,可突然眼前被一片陰暗籠罩,她抬眼就看見藍庭出現在她面前,站得離她很近。
“藍少爺……”
藥碗打翻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蘭書的脖子被藍庭一把捏住,即使藍庭現在做著女人打扮,到底他是個男人。
雖然手指白皙修長,可若認真看就能看出他的手比女人大很多。
“你說你們為什么這么做呢?”
“藍少爺你說什么,奴婢不懂……”
“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你們以為這段時間往我藥里放藥我不知道?
知不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若是連這點都不知道,我恐怕也沒命回來見你家太后……”
藍庭雙目赤紅,宛如夜叉,面上的肌肉控制不住抖顫著,讓人望之膽寒。
蘭書止不住地打著擺子,又伸手去掰他的手:“……你松開,松開……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藍庭大笑起來:“我當然知道這是什么地方,這里不就是皇宮嘛……”
他笑得前仰后伏,聲嘶力竭,似乎皇宮是什么令人可笑的地方。
“說吧,不說你今天就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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