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臨頭,自然再是拒不得,只能先把這事先應付過去再說。
哪怕是和離的女人,也沒有隨便見外男的,所以肖二爺安排的是借著上香之便,讓雙方互相遠遠瞧上一眼。先看能不能合眼緣,再說其他后事。
到了這日,他特意告了假,親自護送妹妹去上香。
普愿寺位于京郊,素來香火繁盛,也是肖家女眷經常去上香的地方。肖二爺騎著馬,肖繼柔坐在馬車中,兩人只帶了若干下人隨從便往城外去了。
到了普愿寺,先去大殿添了香油錢,又燒了幾炷香,兩人讓寺中的僧人領著去廂房歇腳。這普愿寺經常接待前來上香的官宦之家,寺廟里的廂房既干凈又僻靜。
將肖繼柔安置在廂房,肖二爺就往外面去了,說是看看對方來了沒。
肖繼柔坐了下來,想喝茶時才發現寺里的僧人竟然沒給準備,便讓瓊兒去外面找茶。
廂房里就剩她一個人,突然挨著側面的一扇窗子從外面被人打開,翻進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肖繼柔驚詫地站起來:“你來這里做什么!你怎么找來的!”
對方也不跟她說話,就想拉著她就往外面走。肖繼柔不跟他走,用力掙扎,對方急了,一把將她抱起扛在肩頭上,就從窗子里又越了出去。
對方腳程很快,肖繼柔只感覺一陣天翻地覆,就從寺里出來了。石板路變成了泥草地,而后地上的枯枝越來越多,她被顛得胃里上下翻騰,等被人放下后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肖繼柔還沒有這么狼狽過,瞪著對方惱道:“趙佑繼,你到底想做什么!”
慶王眼眶下陷,其上帶著不正常的烏黑,襯著這寂靜無人的后山,平添了一種陰郁的氣息。
“我還想問你,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沒干,倒是你突然把我擄了出來,快送我回去,若是我二哥等會回去見我不在,肯定要急死了。還有瓊兒,肯定會嚇哭了。”
“你這趟出來就是為了上香,不是為了和野男人幽會?”
肖繼柔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心虛,道:“你說什么呢,你快送我回去!”
她這模樣一看就是心虛了,慶王更是妒中火燒:“你果然是出來和野男人幽會的……”
“什么野男人不野男人的,我倆已經和離了!”
慶王最怕的就是這句話,所以肖繼柔每次說出來,他都痛苦難當,無言以對。錯的是他,傷她的也是他,他沒臉辯駁。可他同時腦海里也想起有人對他說過的話——
“你和六弟妹夫妻多年,定是有非同一般人的感情,她若是真想走,你當初被罰去守陵時她就走了,又何必等你這么久,還不是惦著你,不舍得你。即便她讓她不舍的人不是你,也總歸是兩個孩子,婦道人家就是這樣,心眼小,愛拈酸吃醋,你不會哄女人,還想坐享齊人之福,就等著后院里鬧出大亂子來吧……
“男人哄女人不外乎幾條,臉皮要夠厚,心要黑嘴要甜,她喜歡聽什么你就說什么。當然這不是哥哥的經驗,你沒哥哥本事,哥哥后宅的那些女人們,哥哥一黑臉,她們就嚇得什么都依著哥哥了……不過物極必反嘛,光嚇還不成,你還要懂得她們的心……”
“那事我不認賬,我后悔了。”早就后悔了。
他在燕山陵衛最后悔擔憂的事,就是寫下的那封休妻書。可他其實心里也知道,他若不在京中,她是不忍心走的。
瞧瞧,他就是這么卑鄙,表面上佯裝大方的給她休妻書讓她離開,放她自由,其實心里都算準了她走不了。所以當肖繼柔要走的時候,慶王真的慌了,他恨不得扔下一切再回到那荒無人煙的燕山,只要她還能繼續待在慶王府,還做他的慶王妃。
肖繼柔不敢置信地看著慶王,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