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外響起一陣陣腳步聲,晉安帝忍著劇痛,伸手想去安撫她:“別,別怕,朕沒事……”
可還不等他伸出手,只感覺到眼前一黑,人便暈過去了。
……
坤寧宮里燈火通明,一片混亂之景象。
晉安帝的突然暈倒,讓所有人都驚著了。不光幾個孩子來了,福成也來了,他回去后剛躺下就收到了消息,衣衫凌亂的跑了過來,到了之后才發現自己連靴子都未穿。
晉安帝乃是習武之人,習武之人本就強壯,平時連傷風發熱都沒有過,突然發生這樣的事,也容不得人不驚慌。甚至連乾清宮那邊都差人來問過了,不過彼時經過劉良醫的施針,晉安帝已經醒了,自然說是無事。
事實上劉良醫也確實沒診出任何病癥,連他都說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只能靜待后觀。
“你快把我嚇死了。”
瑤娘一直忍著沒哭,直到劉良醫退下后,才哭出了聲。
晉安帝安撫道:“我沒事,就是突然頭有些疼。”見還是止不住她的哭聲,他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在他的腦海里,此時有個有氣無力地聲音道:“別讓她哭,虧你還是皇帝,連女人都不會哄么?”
晉安帝心中赧然,面上卻是裝作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
方才他暈過去后,又回到之前那個黑色的空間。不同于之前,這次兩人都是一副筋疲力盡的模樣,似是被抽了骨頭,只能癱倒在地,連手指頭都無法動彈。
經過一系列的試探和交流后,兩人只得出一個結論,他是他,他也是他,只是不知從中出了任何差錯,明明是同一個人,命運竟奇異地并不相同。
而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存在。
至于再多的猜測卻是提都不能提,兩人曾又嘗試過一次,那種神魂崩裂感竟是讓人膽戰心驚,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這是禁忌,是不能觸犯的禁忌,于是只能擱淺。又見外面亂得不成樣子,才由唯一能出來的雙鬢斑白的晉安帝醒過來。
而原主雖是沒出來,卻一直在他腦海里喋喋不休,從離她遠些,不準碰她,到…反正說了許多。年輕的晉安帝似乎也知道整件事太過詭異,沒有太大的信心能短時間從里面出來,所以才一改之前的隱晦點出自己和瑤娘十分恩愛的事情,而是改為了明言警告。
他雖是和對方有一種奇異的親密感,也知道對方就是自己,可還是不允這個不是自己的自己親近她。
瑤娘好不容易才在晉安帝的安撫下止住了哭聲,抬頭卻發現幾個兒女都站在一旁看著她。當即有一種羞窘感,匆匆忙忙說了一句讓孩子們和晉安帝說話,便避到了浴間里去。
“父皇沒事就好了。”說話的人是小寶,經過了初始了慌亂,到確定無事,再經過瑤娘哭這么一場,他有再多的擔憂也表現不出來了。
倒是四寶眼淚汪汪的,小寶說話的同時,就撲到了床榻上去。
“父皇,你嚇到小四兒了……”
于是晉安帝又在腦子里的那個聲音的指揮下,開始笨拙地哄起小女兒。
挨著都安撫了一通,晉安帝才將目光放在小寶身上。
他的眼神有些復雜,他上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太子能康健。如今這么個康健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一如他當初想象般那么出眾,他竟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小寶有些疑惑地看了父皇一眼,總覺得他眼神有些怪,怎么個怪法,他倒是一時說不出來。
之后瑤娘從浴間出來,除了雙目還有些紅,倒是恢復了一貫的鎮定了。
“好了,父皇沒事了,你們快回去歇著吧。也是娘不好,大驚小怪的,竟把你們都驚著了。”
幾個孩子都離開后,瑤娘才回到榻上。
“快休息,讓我看你這頭疼癥定是沒休息好的緣故。”
兩人躺下,這次瑤娘卻再不敢像以前那樣貼著晉安帝睡了,甚至那床從來未用過的被子也用上了。方才的情況實在嚇著了瑤娘,讓她以為是自己對他做出的那些事,才致使晉安帝的頭疼癥發作,尤其晉安帝好沒好誰也不知,她也不敢貿然再試。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