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里全是濕熱的水汽。
山頂冬夜,月下星前,他們醒醒睡睡,做做停停,從燈火闌珊到曉天黎明。
日出時刻,兩人裹著一件羽絨服坐在帳篷前接吻,誰也沒提別離。
林深青送賀星原去機場的那天,西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劉敦裹成一個粽子,憨憨地跟林深青交換了微信,說:“嫂子放心,他要是敢在外邊沾花惹草,我第一時間跟你通風報信。”
賀星原嗤笑一聲:“沾花惹草還能讓你知道?”
“就是啊,”林深青塞了顆薄荷糖到嘴里,口齒不太清地說,“出軌都被發現的男人,誰瞧得上。”
劉敦被堵得無話,等聽見候機大廳響起提醒旅客登記的廣播,才又催促賀星原:“要走了,你不跟嫂子吻別嗎?”
賀星原笑了笑,捏著林深青下巴說:“張嘴。”
她張開嘴,眼看他舌尖一勾,勾走了她嘴里的薄荷糖:“下雪了,回去路上慢點。”
林深青點點頭,看他推著行李車走了,直到元旦才知道,原來那也是這一年最后一場雪。
元旦過后,林深青正式回了伽月,接到的第一趟外出差事,是一月下旬在北城舉辦的一場紅酒競拍會。
臨出發前一晚,她去了趟水色喝小酒活絡筋骨。
蘇滟看她身后這回沒跟季四,笑著說:“恢復自由身了啊。”
她坐上吧臺,打個響指,要了杯深水炸|彈,說:“那當然。”
其實早在十一月份,趙康案結案以后,她就沒用這貼身保鏢了。
總不能真活成大國總統,天天被人黏著,她得難受死。
蘇滟面露羨慕:“真舒坦。”
“怎么,那姓陳的還跟你沒完呢?”
“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不出國?”
林深青搖搖頭:“這男人眼界不行。”
“誰說不是呢。前兩天我一提別見面了吧,他又在宿舍喝一宿,一早實訓課醉酒上機,給記了個大過,現在被學院勸退,八成要轉地勤了。”
“意思是當不成飛行員了?”
“好像是,飛院在紀律方面特別嚴格。”
“那你這紅顏禍水罪過大了啊。”
蘇滟不大有所謂:“本來一屆也出不了那么多飛行員,十里有一就不錯了,半途淘汰的多了去,又不是人人都像你們賀小公子這么出類拔萃。”她聳聳肩,“不說我了,說你吧,這回出差跟誰一起啊?”
“還能有誰?”
“傅宵啊。”蘇滟若無所思地點點頭,嘆了口氣。
林深青看她這表情,覺得不對勁:“干嘛,你對我老板感興趣?我給你搭橋啊。”
蘇滟搖頭:“心有所屬的我不上。”
“他心有所屬了?我怎么不知道。”
“要不你以為人家為什么玩過家家似的跟未婚妻解除婚約?”
林深青不解:“那后來也沒見誰頂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