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之前。
蘇好暈暈乎乎地站在墻邊,眼前不聽話地反復浮現出剛剛的驚鴻一瞥,剛把呼吸理順,心跳又亂七八糟了。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教室里那位罪魁禍首覺得放任她一個人不太好,起身朝后門走來。
蘇好聽到腳步聲身體一僵,表情維持著鎮定。
逃,不是她的stye。
那么打個招呼吧
同桌
徐同學
冽哥
還是他最愛的爸爸
蘇好后背靠墻,保持著左右手各舉一瓶東西的姿勢嚴陣以待,還沒思索出合適的開場白,徐冽已經走到她面前,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抽走了她手里的兩瓶藥“投什么降”
“”是她兩條胳膊舉得太高太板正了。
蘇好看著他舔了舔唇,口干舌燥的下意識動作。
徐冽垂下眼,目光在她薄而艷的唇上一落,又很快移開視線,望著遠處的多媒體樓說“去上課。”
“哦,”蘇好也轉過眼不看他,瞅著天花板問,“你不去嗎”
徐冽繼續盯著多媒體樓“晚點。”
蘇好清清嗓子轉身下樓“那我走了。”
直到走進多媒體樓,蘇好才記起自己剛才走神,忘了進教室拿地理課本。
徐冽居然也沒提醒她,直接趕她來上課。
她在后門邊喊了聲報告,在老師見怪不怪的眼神里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一個空位之外的地方正好坐了施嘉彥。
施嘉彥正低著頭,在桌子底下拿手機發消息,一見她來,小心瞄了眼老師的方向,悄悄朝她挪過去一個座位,坐到了她隔壁,用氣聲叫她“蘇姐。”
“嗯”蘇好神魂不在,隨便應了一聲。
“我剛聽說籃球場出事了,冽哥人沒事吧”他指指手機,“他不回我消息。”
“沒事。”蘇好還沉浸在頭重腳輕的眩暈感里,懶得多說,可答完以后又想起不對勁。
徐冽身上的淤青怎么回事
她見多了男生打架,知道淤青剛起來是什么樣子。那些淤青時日已久,不是最近留下的。
可開學初闖進學校的三個混混戰斗力還不如雨巷里那些武校生,又不至于叫徐冽受傷。
蘇好忽然記起周末深夜,她問徐冽哪懂來那么多干架的技巧。
他說挨打挨多就知道了。
她當時還嗤之以鼻。可現在仔細想想,他要不是真挨過打,留下過傷痕,當初杜康怎么會大張旗鼓地給他買云南白藥。
而且,她今天親眼看見過徐冽防守的架勢,他確實非常擅長接招,懂得怎樣利用人體的某些關節和姿勢去規避傷害。
都說要真正學會打架,得先學會挨打。
徐冽好像是個很擅長挨打的人。
腦袋里蹦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蘇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拿食指輕輕叩了下桌子,對隔壁說“施同學。”
施嘉彥把腦袋壓低,耳朵湊過來。
“徐冽身上有很多舊傷,你知不知道”
施嘉彥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蘇好皺皺眉“別廢話,我看到了。”
施嘉彥一愣。
他是雨巷那事的間接見證人,也知道徐冽事后在蘇好家留到深夜才離開,現在聽蘇好這么一講,自然而然聯想到兩人關系已經非同尋常。
又記起他冽哥今天被陳星風挑釁,估計心里非常不爽,施嘉彥深思熟慮之后,決定用心良苦地出賣徐冽一把。
他咳嗽一聲,掩著嘴小聲說“他之前休學以后在美國的破酒吧打工,經常被客人拳打腳踢,灌酒之類的。”
第一句話信息量就這么大,蘇好怔了怔,難以置信地壓低聲確認“休學去美國打工”
“嗯,他家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