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多時候,其實她都覺得沒關系,甚至在跟他親熱的時候,也會有沖動想跟他更進一步,但徐冽一直在顧慮,顧慮兩人距離太近,天天有機會見面,一旦開了頭就很難收住,所以大概想忍到兩個人都忍不住的那天,再讓這件事順其自然地發生。
蘇好支肘坐起,看了眼床頭柜上的時鐘,趕緊下床“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你自己解決下問題,我還得化個妝。”
蘇好化了個精致的淡妝,跟徐冽一起穿著情侶款的呢大衣,在下午四點準時到了明都影城。
一進大廳,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憨笑著朝他們迎了上來“是蘇小姐和徐先生嗎”
蘇好朝他點頭“是。”
男人遞來兩張電影票“我是小禮的經紀人,我姓董。小禮這會兒還在首映禮現場接受采訪,抽不開身,托我把票拿來,說是電影結束以后會過來觀影廳找你們。”
首映禮的觀影票非常有限,大多通過特殊渠道獲取,這位經紀人怕怠慢許芝禮的朋友,親自過來送票。
首映禮那邊入席的多是媒體記者和業內人士,蘇好和徐冽沒去湊這熱鬧,跟他道過謝后直接去了觀影廳。
觀影廳能容近七百號觀眾,兩人入場時,場內已經幾乎座無虛席。
好在許芝禮還挺上道,給兩人安排的座位在最佳觀影區域,標準的黃金坐席。
兩人坐下后不久,電影就開始了。
不同于一般電影熱鬧興奮的首映式,這部電影放映之前,觀影廳的氣氛就特別安靜,開場之后,蘇好甚至能感覺到前后左右的人似乎都屏起了呼吸。
這是一部國內罕有的,關于抑郁癥題材的電影,從拍攝到播映歷經重重艱辛,沒有流量明星,主演在此之前全都是素人。
電影名為你好明天,講述了四位有抑郁傾向的普通人努力生活的故事。許芝禮在里面扮演一位因患上抑郁癥而輟學的高中生少女,真像她當初跟蘇好所說的那樣,完全是本色出演。
一百二十分鐘的時長里,電影中的許芝禮從一開始渾噩潦倒地過著所謂“非主流”的生活,到因為一張自拍的流淚照意外走紅網絡,得到一位攝影家賞識,跟著這位伯樂背井離鄉,在一年間走遍二十個國家,拍攝了無數人物風光,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電影的最后,許芝禮的一位老朋友來到她此前居住的出租屋看望她,卻聽鄰居說,她早就已經不在了。
朋友以為她最終選擇了離開人世,在屋門前哭得不能自已。
許芝禮剛好在這時候踩著高跟鞋颯氣地走上樓道,對著朋友捧腹大笑,說自己只是搬家了,大罵她蠢貨。
朋友這才知道自己理解錯了鄰居的意思,自覺丟了大臉,狠狠去踹許芝禮的小腿肚。
最后一幕是兩人嬉笑打鬧,追逐著跑遠的一個長鏡頭。
雖然沒有明說,但觀眾們都知道,這個女孩子終于可以對她的明天說一句“你好”了。
故事很簡單,沒有什么刺激的矛盾,狗血的沖突,但每個細節都拍攝得非常細膩,以至于有很多觀眾從頭流淚到尾,影廳燈光亮起的時候,眼睛全都腫成了核桃。
而蘇好又與他們不同,她整個人都沉浸在電影最后那一個長鏡頭上,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雖然這一幕絕對不是她的親身經歷,但不管是對白還是兩個女孩的對手戲模式,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仿佛經歷過的感覺。
觀影廳里的觀眾漸漸散去,一陣颯氣的高跟鞋聲慢慢靠近。
蘇好抬起頭,看見了染回黑發的許芝禮。
“是不是看結尾那段覺得特別像你啊,蠢貨”許芝禮走上前來。
蘇好“草”了一聲,站起來踢她“你他媽真是照我拍的有沒有點版權意識,拿我當原型付費了嗎”
許芝禮笑著躲開去,見徐冽也站在一旁發笑,跟他說“管管你女朋友,怎么每次一見我就草,怎么,是你滿足不了她嗎”
蘇好炸毛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