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倚寒當時是因為理解了她文中真意,所以才贈她信鴿。可倚寒一直都沒有追問過她,為何會覺得崇文想要表達的意思并非修復者所想的那樣。
她也就一直以“那是自己重新理解的
”為理由,現在被刨根問底,還真不知怎么解釋自己為何就和別人理解得完全不同。
思忖半晌,她決定跟他扯犢子搪塞過去倚寒兄可相信鬼神托夢之說小弟自幼通讀崇文遺作,十歲時偶與崇文夢中通靈,得他真傳,后來也常與其夢中相見。此事小弟從未告知旁人,還望倚寒兄緊守秘密。
若是倚寒能理解她這般搪塞實是不方便透露,便會就此打住不再追問。
落筆卷好紙條,卿如是喂了會鴿子,沒待將鴿子放出去,卿母進來了。
“你近日在與哪個往來這般頻繁。”卿母端著碗羹湯進來,“你酒席不曾吃什么,我讓廚房給你做了羹湯,你墊墊。”
卿如是接過湯碗,“是前些時候認識的筆友,隨意探討些話本子玩罷了。”
卿母沉吟著,忽然拉住她的手,苦口婆心道,“若有了心儀的男子,定要告訴為娘,你爹官大,咱們不用藏著掖著。”
卿如是“”好嘞。
“我們方回來,喬家那邊就來人了。”卿母另起話頭,同她通氣,“說景遇明日要來府中拜訪你父親,琢磨著你和景遇若是明日臨著他上門拜訪時見第一面的話,會有些不妥。”
稍作一頓,等卿如是自己想明白這些禮數后,卿母再道,“索性安排你們今晚先見上一面。趁著廊橋那畔的燈會,泛舟游湖,賞燈解謎,倒是挺有趣的。我已經應承下來了,你覺得如何”
卿如是頓時明白了卿母為何吩咐廚房給她做羹湯先墊肚子,原是盤算好了她晚上還有一場相親宴,不得多吃。
她還能覺得如何,應承了就去唄。
“行,燈會得要請帖,我這就喚人將你們的名字添過去,你自己好生收拾打扮一番,鞭子就莫要帶了。”卿母斟酌道,“你坐咱家馬車過去的話不大方便,萬一晚些時候景遇想要親自送你回府呢,你說是不是”
“”這想得也忒周到了些,卿如是乖順地點頭,反握住她的手“娘,您真是為了我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辛苦了。”
“娘也不圖什么,你能嫁個好人家比什么都強。”卿母走前囑咐道,“記
得穿得鮮亮些,一會景遇會乘著馬車來接你。”
哦。
目送卿母走出房間,卿如是先將鴿子放了,轉身喚來皎皎,吩咐她好生為自己拾掇拾掇。
皎皎別的方面瞧著傻,梳妝倒是一絕。當即鄭重其事地放下手里的活,浴手擦凈,為她上妝綰發。
這一拾掇,晃眼入傍晚。
衣裳回來前換的,卿如是不打算再換,只將長鞭解下。
卿母攜著丫鬟仆婦將她送到門口,思及自己在場兩人恐會尷尬,于是沒有露面,吩咐卿如是自己上馬車去。將人推到門外,卿母立即喚小廝關上了門。
兩馬并轡,車廂奢靡,織金繡銀,外配上四名小廝。喬府也是氣派。
卿如是提裙上馬車。
一掀簾,月隴西。
風輕云淡喝著茶,聞聲抬眸笑吟吟的月隴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