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隴西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擰著眉沉吟。他也有許多不解的地方,但是有不解之處不代表會否決自己的揣測。他無比肯定,是有人活下來了。
兩相沉默,直至采滄畔。
月隴西先翻身下馬,再接卿如是下來。駿馬前邊掛著的玄色筐子里存放著一小壇酒。他拎出來,“我暫且不知如何跟你解釋。還是那句話,等時機成熟,我便將我知道的統統告訴你。此時你便先聽一聽葉渠要說的罷。”
那壺酒是宮中搬出來的御酒桃花釀。月隴西打算讓卿如是不戴面具,坦然露面,便詢問卿如是有無意見。卿如是點頭。
既然都這么熟了,也只有他們三人,且月隴西多半已將她的身份告訴了葉渠。
走暗道進去,卿如是尋常都是去葉渠的書房,頭回來到茶室,好奇地打量這里。與書房的風格無差別,但空氣中隱隱浮著些茶葉香氣,沁人心脾。
等了片刻,葉渠笑著推門而入,“久等啦久等啦。剛剛去斗文會上瞧了幾眼,真是人才輩……”話未盡,他瞧見了卿如是,怔了一瞬,稍抬手指著問,“……這誰啊?”
“葉老,我是青衫。”卿如是起身朝他拱手施禮,“卿如是。”
葉渠猛地回頭看了眼門,確定是茶室的門沒錯,又看向坐在旁邊吃茶的月隴西,確定是本人沒錯。他著急忙慌地把門關上,轉過頭打量他們兩人。
嘿笑了兩聲,拱手回了采滄畔的文禮,“葉渠。卿家小姐寫得一手好生狂放的字。”
卿如是笑。
須臾,葉渠的目光落在那小壇子上,“這是……給我送喜酒來啦?”他的手摸過去就要戳封,尚未碰著,就被月隴西挪開。
“老規矩。我問你答,回得我滿意就給你東西。”月隴西道。
葉渠臉上的笑就收了起來,“拿走,拿走拿走,我不要你的東西,你也別問我。”
月隴西從懷里掏出一本手札,“我說的,是這個東西。”
葉渠瞟了眼,驚呵出聲,“《女帝手札》?!這東西你哪兒來的?!”
他伸手要拿,月隴西迅速收回,慢悠悠地笑,“家族淵源。”
“……”葉渠屈服得極快,落座,戳開酒封,給幾人都倒上,“你問罷。”
“這手札里提到一件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月隴西翻開一頁,指著上邊的文字,開門見山道,“女帝曾說要為崇文先生修設祠堂,受香火供奉。后有一位暗中幫助女帝當政的謀士給予了否定的意見。也就是為此書批審的人。但我近日打聽到,最后大女帝竟然還是建成了祠堂?后來女帝王朝覆滅,才被陛下廢除?如今細想來,女帝為何非要建這樣一座祠堂?連謀士的話也不愿意聽?”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