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拈,銀光便自動躍至她指間,被她輕輕一碾。
銀光再次散開,又逐漸匯成第二封信。
這一封,自然是封魔劍派處來的。
“見愁師姐安好。登天島一別后,遂等二人已如約送聶小晚師妹歸于無妄齋門下,無妄齋玉心師太已出手救治,萬望師姐安心勿掛。另得知許藍兒已全身退回剪燭派,甚得庇佑。遂與周師弟皆不平,然人微言輕,不能有傷其分毫。惟愿,三年后中域左三千小會,可一雪前恥,報得今日之仇。”
這一封信看下來,見愁越發沉默起來。
她注視著那一行行的文字,竟有一種荒唐之感。
許藍兒先有乘人之危惹下陶璋之禍,后有禍水東引想拉聶小晚張遂等人下水之嫌,還為了逃命一力偷襲聶小晚,若非當時她手持九節竹,只怕聶小晚兇多吉少。
而后許藍兒似受傷跌到海面,其后陶璋卻搜尋無果。
這樣,竟然叫她全身而退,回了剪燭派
見愁竟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她拍了拍手,仿佛手里粘了什么臟東西。
“十九洲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見愁師姐,可是有什么苦惱之事”
雖才認識見愁不久,接觸也不多,可曲正風覺得見愁不是個喜歡冷笑的人,而方才她唇邊浮出的那一抹笑意,卻帶著真實到了極致的諷刺。
信上到底寫了什么
竟會讓見愁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見愁笑笑“在來十九洲的道上,我結識了幾位朋友,沒想到竟然被歹人偷襲。如今幾位朋友送信回來,告訴我事情進展,被偷襲重傷的朋友如今能保住命,修為卻不一定還能保住。而始作俑者,竟然全身而退,回到了山門之中。曲師弟,十九洲都沒有尋仇這一個說法嗎”
曲正風一怔。
他沒想到見愁竟然將事情和盤托出。
聯想一下最近封魔劍派與無妄齋的動向,曲正風一下就想到,約莫是青峰庵隱界一事。
他斟酌道“恰好與見愁師姐所覺相反。十九洲尋仇之事遍地都是,只是宗門與宗門之間,畢竟都要顧及一些顏面,能不撕破臉的,很少會直接尋仇。”
也是。
倒是她一時鉆了牛角尖。
深深地吸進一口崖山靈照頂微涼的晨氣,見愁笑出聲來“我明白了。”
張遂信中所言“人微言輕”,約莫便是一名弟子與一個宗門的利益沖突,他整個信上的口吻,竟都異常平靜,只說想要在中域左三千小會上一雪前恥。
想來,封魔劍派是不會參與此事了。
再一想曲正風的話,見愁便能推斷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說大了,那是兩個宗門的面子,可說小了,也不過就是私人恩怨私人了。
無妄齋信中也只字不提為聶小晚討回一個公道,卻不知
聶小晚到底會是何種心情
也或許,玉心師太也不能以個人的立場,影響了整個宗門。
“你若有那個本事,屠了十九洲也沒人能管得了你。”
扶道山人的話,再次在耳邊回蕩。
見愁搖頭輕笑出聲,她也不再言語,只朝著曲正風道“我初到十九洲,各種事都不明白,不知崖山可有相關典籍,可供一閱”
“這倒是有。”曲正風點了點頭,“不僅有十九洲的風俗人情,還有修煉路上的一些基礎法門。那個加之師父他老人家教徒弟向來比較隨性所以”
隨性
見愁一下愣住“說來師父三百年沒有回過崖山,那你們的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