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道“我等去就好,諸位還是在此等待較為妥當。”
“嘰嘰嘰”
她此言一出,小松鼠立刻叫喚了起來,直接朝著見愁撲來,它似乎半點不愿意留在這里。
只是
才撲出來那么一點,還沒接近見愁,竟有一片薄紅的光芒,霎時出現,格擋在了見愁與小松鼠之間。
這是溫和的光芒,輕輕地閃爍,恍若長輩與摯友的低語。
它像是一片溫暖的霞光,輕輕地凹陷下去一部分,使得小松鼠不被撞傷,卻柔和而堅定地,將它擋在外面。
小松鼠愣住了。
它抱著松子,慢慢被那一片薄紅的霞光放在了地面之上,傻傻地看著這一片光。
“鯉君”
是鯉君
鯉君它還活著
小松鼠立時激動了起來,更為急切地想要穿過那一片薄紅,它想要跟見愁一起去,一起去看看鯉君。
可無論它如何掙扎,也無法穿透這一片薄紅的微光。
站在這微光之后的見愁,也有些微怔。
小松鼠的身后,所有的靈獸都看見了這一幕,卻是什么都明白了那個溫柔的鯉君,不愿意他們過去,不管是因為犯險,還是因為不愿被人看見它此刻的模樣。
“嘰嘰嘰”
小松鼠的叫聲,漸漸低啞了下來。
多番掙扎無果,它似乎終于知道,鯉君心意已決,那烏溜溜的眼底竟然浸滿了水光,眼見著就要掉下來,像是被人拋棄了一樣。
隱界這么多年,沒有上人的蹤跡,都是鯉君憑借一己之力守護。
于所有靈獸而言,在上人不在的這一段時間里,它才是他們真正的守護者。
見愁原本便不欲這么多靈獸與她同去,若是前路發生什么危險,誰又能保證人人無事呢
看來,那鯉君與她乃是一樣的想法。
她勾了一抹笑起來,便以安慰的口吻對小松鼠道“就在這里,乖乖聽話。”
小松鼠一副抽抽搭搭的模樣,緊緊地抱著小松子,似乎忍不住就要哭出來,又強逼著自己忍住。
它站在那薄紅微光之前,看了看見愁,又看了看自己兩爪子捧著的小松子。
帶著那么一絲不舍,一點堅決。
小松鼠終于還是捧著那小松子,朝著前方送去。
毛茸茸的小爪子上似乎有幾點濕痕,也不知是它下船的時候沾上,還是方才偷偷哭鼻子留下。
見愁怔住了,沉默了良久,也沒動作。
小松鼠依舊舉著那松子。
她心底,終于還是嘆息了一聲,抬手起來,指尖一觸那薄紅的微光,竟然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像是穿過了一層薄膜。
小松鼠將那小小的松子,慢慢地放到了見愁的掌心。
爪子上絨毛擦著見愁蒼白的手掌過去,暖暖地。
褐色的表面,透著幾分圓潤,一頭大一頭小,被小松鼠捧著的時候,大小還剛好合適,落到了見愁掌心之中,卻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個小點。
明明這樣小,這樣輕,見愁卻覺得手心里忽然一沉。
沉甸甸,滾燙燙。
她以為自己險些就要拿不住,可它依舊靜靜地躺著。
見愁慢慢地收回了手。
小松鼠依舊巴巴地望著她。
仿佛知道她即將要走,也知道她不會帶它去,它面上露出一種沉重又傷懷的情緒來,似乎藏著無限的希冀,又似乎害怕這希冀會立刻破碎。
將兩只放在胸前的爪子垂下來,也將自己的腦袋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