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鈞一面御空前行,一面說著,表情也漸漸生動了起來。
但見愁聽到這里的時候,卻是心忽然揪了一下,表情也有一瞬間的怔忡。只是周鈞沒有注意到,依舊說著。
“您猜猜怎么著”
“去了六個人,昆吾謝不臣、崖山見愁、封魔劍派夏侯赦、五夷宗如花公子、白月谷陸香冷、無門派的左流。結果只有三個全胳膊全腿兒地回來,那什么謝不臣、見愁和左流,人影子都瞧不見一個”
“崖山昆吾,差點為此打起來,聽說近些年關系都差了好多。”
誰不知道崖山昆吾兩大門派,乃是中域的中流砥柱
論底蘊,這兩派最厚;論高手,這兩派最多;論聲望,這兩派最盛。又兼之兩派都秉持正義之道,多年以來,兩門的關系都極好,甚少有發生什么矛盾的時候。
如今崖山長老扶道山人與昆吾首座橫虛真人,更是年輕時候的交情,皆是他們當時那一屆小會最杰出的兩人,一同成名又一同成為了兩個門派的脊梁。
即便這二人性情差距很大,可從沒人懷疑他二人間的摯交。
但在六十年前,似乎也就是弟子們歷險出事的時候。
他們兩位也不知怎么,跑去探西海禪宗,還被人發現了,脫不開身。只是還沒等人家禪宗的武僧動手呢,這兩位竟然相互動起手來
他二人可都是崖山昆吾地位頂高的人哪,在中域德高望重。
誰能想到他們忽然動手
當時帶人去堵他們二人的一塵和尚都嚇了一跳,連忙出手阻攔,才避免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對戰。
此事原本機密,但畢竟當日在場的武僧太多。
后來三傳五傳,也不知怎么就傳了出來,被人煞有介事地傳到了整個十九洲,連明日星海都沸沸揚揚的。
“原本這事兒我們都沒當真的,畢竟誰敢相信這兩位、還有崖山昆吾能掐起來”周鈞說的都是實話,“可后來才發現,真有那么點端倪。小會三十年一屆,您閉關之后的那一屆,差點就沒開起來。好像就是因為事前商議的時候,扶道山人死活懶得去。后來還是龍門的龐典長老打圓場,做了中間人,才勉強把事情敷衍過去。”
崖山,昆吾。
這兩個名字,從見愁心河里慢慢淌過去,留下一片淺淺的波紋“你的意思是,這變化與青峰庵隱界之中的事有關系那幾個弟子如何,你還沒說呢。”
“哎喲,是我忘了”
周鈞一聽,連忙賠笑,拍了自己腦袋一下。
“其中白月谷、五夷宗與封魔劍派的三位,不是回來了嗎崖山昆吾不能眼睜睜見著自己門下兩位得意弟子出事啊,于是多番盤問。他三人才支支吾吾說,是崖山那一位大師姐與昆吾謝姓的弟子間,似有深仇大恨。一路上都在斗,天昏地暗,恨不能置對方于死地啊”
“”
見愁沒有接話。
周鈞卻覺得這事兒實在是太有意思了“這話真不真,咱們是不知道。反正兩個剛修行不久的天之驕子,有仇也不至于這樣吧總之說什么的都有,后面發生的事情,就更是一件比一件更怪了。”
“這話又怎么說”她有些好奇。
周鈞于是一件件道來。
第一個邪乎的,是封魔劍派夏侯赦。
青峰庵隱界后約莫一年,他便不知為什么被逐出師門,并且與師門的長輩大打出手,重傷垂死,只剩下半條命,一路逃到了白月谷。
那白月谷的藥女陸香冷,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其救下,也不顧封魔劍派與白月谷內有多少人反對。
從此以后,夏侯赦便沒離開白月谷,算是半個白月谷的修士了。
第二個邪乎的,是昆吾謝不臣。
出事后,此人的命牌幾乎立刻就碎掉,鬧得整個昆吾上上下下為之震動,好像出了死的是個掌門,而不僅僅是掌門的真傳弟子一樣。
可人們發現,過了不久,這種震動便平靜了下來。
“有傳言說,昆吾那邊的弟子,在鎮守藏命牌的天命閣時,曾發現這謝不臣碎裂的命牌又重新聚合起來。只是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這事可算奇詭了,周鈞都覺一頭霧水,有些不大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