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善行施詭詐計,暗算我同門,想來是梁祭酒先前指點之功吧”
總算是要興師問罪了嗎
梁聽雨嘆了一聲“的確是我,看來今日之戰,是不能善了了。”
“你有數就好。”
見愁并沒跟她客氣。
她是個欣賞和仇怨分得很清楚的人。
正如對謝不臣的欣賞并不影響她與此人之間的死仇,她對梁聽雨那么一點點的欣賞,還不會讓她喪失理智,以忽視她對左流的不擇手段,因而放棄此戰。
話的意思,見愁說得很明白了。
梁聽雨也不是什么愚鈍之輩,知道這一戰見愁不可能手下留情,這一刻,她其實本應該懼怕的。可不知為什么,注視著見愁,注視著這比自己更出色也更強硬的女修,她心里竟然涌上了一股強烈的戰意。
退,是半點也不能退了。
那么
就讓她來試試,這名傳十九洲的崖山大師姐,是否浪得虛名
雙臂一抬,梁聽雨一對金色的鴛鴦鉞已經抄在掌中,周身氣勢頓時一凝。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上,那一道舊疤看上去依舊丑陋,卻為她平添了幾分危險的感覺。
擁有元嬰后期修為的她,絕非庸才
“我不想死,所以必用盡全力你雖強,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是嗎”
見愁笑了起來。
“那可真是不巧。我刀名曰割鹿”
“刷”
幾乎是話音落地的同時,見愁手中之刀,已經化作一道灰色的電光,直直朝著梁聽雨而去,整個人也如影隨形一般,立刻貼上
說戰就戰,毫不含糊
所有人都還在想她的身份,想她剛剛報出來的這一柄刀的名字,誰料她竟然是二話不說直接就開打
一時之間,多的是人反應不過來
這風格,太剛猛,也太霸道了
一旁的白寅,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他還有滿腹擔憂相勸的話沒有說出口,現在也不用說了原本因為對見愁的身份有所猜測,所以在她自報家門的時候他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在考慮見愁連戰兩人是否可行的問題。
畢竟他與善行交過手,知道對方厲害。
見愁看起來雖不費吹灰之力,但在靈力和精力方面不可能沒有損耗,在這種情況下對戰梁聽雨,天知道會是什么情況。
只是此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更何況,用什么來阻止呢
白寅站在場邊上,看著已經開始的兇險戰局,一摸自己高挺的鼻梁,頭一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怎么就攤上那么個不靠譜的家伙”
如果他來了,興許就不用大師姐親自上了。
只可惜,對方現在
也許還在迷路當中
“阿嚏”
碎仙城瀾河邊的碼頭上,一名正鬼鬼祟祟貓在樹后的少年,平白無故地打了一聲噴嚏,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后仰又前傾。
于是只聽得“啪”一聲脆響,他懷里抱的半個大西瓜,一下就摔倒了地上,砸了個粉碎。
“啊,我的大西瓜”
他立刻慘叫了一聲,臉上露出了無比心痛的神情,那模樣不像是摔了個半拉西瓜,活像是丟了半條命
“搞什么啊一定又是那個崖山的家伙在催我了,天哪,我這不都要找到地方了嗎”
一身獸皮短褂,襯著他精干的身材,感覺十分有活力;腦袋后面拖著的一根精心扎過的小辮子,則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頑劣的味道。
雖是六十年過去,但小金,無疑還是昔日那個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