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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謝道友還真的知道呢。”
謝不臣的反應,自然清楚地落入了見愁的眼中,因為她從頭到尾就沒有移開過自己的目光。
當然,謝不臣也并沒有讓她失望。
剛才那一瞬間,她只是不想讓謝不臣過得太舒坦而已,所以便想要找點東西來“刺激”它。
她始終記得,極域枉死城舊宅中,那被人打斷的燃香,還有出現在窗上那水跡匯成的字跡
殺謝不臣,斬七分魄
到底留字之人是誰,又有何來歷,見愁是至今也不清楚,也就更無從分辨對方到底是善是惡、是友是敵。
方才吐露“七分魄”三字,的確是全然的試探。
但試探的結果,顯然十分令人驚喜。
謝不臣不僅知道這所謂的“七分魄”,而且反應很大。
試想一下,這該是何等樣重要的秘密
竟然能讓他這種早已修煉得心如止水、喜怒不形于色的狠角色,都為之色變
只是
“可惜了,謝道友好像一點也不想談及的樣子。”
見愁瞇眼笑著,顯得極為真誠。
但那因為試探成功而變得格外愉悅的神態,卻沒有任何的收斂,落在謝不臣眼底,便越發扎眼。
她信手推開了自己那一扇門,同他道別“那么,入夜再見了。”
說完,也根本沒管謝不臣是什么表情,便進了門去,又返身將門關上,只留下謝不臣一個人站在這狹窄的走廊外面,連那一身驟然出現的冰冷都來不及卸下。
他分明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比如繼續旁敲側擊有關“七分魄”的事情,甚至直接逼問,甚而大打出手
可都沒有。
就好像是你已經準備好了自己所有的防御,只等著一場下一刻就要開始的戰斗。可結果什么都沒有發生。
比一拳打進棉花里,更讓人難受。
受刑之人最恐懼的,不是屠刀落下時,而是屠刀就在頭頂,卻懸而未落時。
此時此刻,見愁便是那個舉著屠刀的人。
謝不臣想過一千一萬種突發的情況,但唯獨沒有方才的情形。
面前的門扇,還保持著先前將開而未開的狀態,上面一條條壓裂的縫隙,如同圍觀者張開的笑口,在謝不臣的眼底,透出一種艱深又刻骨的嘲弄與諷刺
他慢慢地閉上了眼,將眼底翻涌的種種強烈情緒,都斂了進去。再睜開時,沉冷的雙眸只如同覆蓋著薄冰的湖面,再也不起任何波瀾。
“咯吱。”
陳舊的木門,推開時有比較刺耳的聲響。
謝不臣進了門,也將門關上,幾乎是習慣性地便在屋內布置了一座隔絕外界查探的陣法。
屋內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小方桌。
他走了過去,人皇劍出現在手中,被他輕輕擱在了桌面上;然后是一把深黑色的墨玉尺,也靠在了人皇劍的旁邊。
劍名人皇,尺名墨規。
不管是劍還是尺,都是昆吾諸多法器庫藏中的最一流,但在謝不臣看來,這些都不過是“外器”。
他可以沒有人皇劍,也可以沒有墨規尺,但七分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