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共有七人,高矮胖瘦不一。
站在最前面那個,便是與桑央說話之人。
他身上的僧衣格外精致一些,還有明黃色的里襯;脖子上掛了一串長長的念珠,右手中拿著一卷羊皮紙,左手則持著一枚約莫七寸長的右旋海螺。
這樣的法器,見愁還未見過。
通體雪白,海螺的邊緣則綴以金玉寶石,看上去格外地華麗。一枚又一枚深奧繁復的梵文壓在海螺表面,透著一種神秘。
“你已經被法螺選中,成為今年的明妃之一。即刻收拾一下東西跟我們走吧,今日去昭化寺,明日等人齊了,就啟程前往圣殿。”
手持雪白法螺的僧人還說著。
他一雙倒吊的三角眼錯也不錯一下地盯著桑央,隱約流露出幾分貪婪之色。
但桑央沒有發現。
她兀自沉浸在被選為了“明妃”即將成為“佛母”的喜悅之中,只覺得一生最大的夢想就這樣實現了,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聽見僧人這般說,她越發高興了“我們是要去圣殿嗎我阿爹去朝圣了,那我過去也可以見到他了他如果知道了,一定為我高興”
僧人頓時皺了皺眉,臉上閃過幾分不耐“能去圣殿,接受諸位上師的灌頂之禮,是你幾世也修不來的福報,若你家人知道必定高興。還不快趕緊去收拾東西嗎”
“啊,是”
桑央聽出了那一點不耐,但依舊沒覺得有任何不對。
她知道眼前這些僧人并不是來自附近廟宇之中,而是來自那對于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高不可攀的圣殿。
對雪域中的所有人來說,那都是至高無上之地。
而有資格在圣殿之中修行的僧人,都是佛主的使者,傳達著來自極樂世界的聲音,幾乎便是佛陀的化身。
所以,身為信眾,又怎會覺得對方的言行有不妥之處呢
只不過,在收拾之前,桑央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住進來的兩位客人,面上頓時露出幾分猶豫之色來“是我忘了,店中才住進了兩位客人。如今我就要去圣殿了,此事還得跟他們說一下”
這樣念叨著,桑央便下意識地朝著二樓看去。
于是,見愁那默立在樓上的身影便映入了她的眼中,讓她發出了一聲有些訝異的驚呼,應該是沒有想到見愁就在那邊。
她這般的反應,自然也引起了那一行僧人的注意。
幾個人的目光幾乎立刻就順著桑央的目光轉了過去,在看見見愁的那一瞬間,打頭的那名僧人雙目之中頓時爆出了一團攝人的精光
與此同時,他左手所持的雪白法螺,竟然憑空發出了聲響
“嗚嗚”
那是一種空茫得近乎空洞的聲音,卻仿佛伴著一陣陣的海潮,一下吹進了人的心底,讓人以為聽到了“天音”。
雪白的光芒從法螺上散出,一時竟如同皎月一般明亮。
這一行來自圣殿的僧人,頓時都張大了嘴巴,瞪圓了眼睛,像是看見了什么匪夷所思之事一般
就連帶頭的那名僧人,都有些顫抖。
空行母
能引得法螺自鳴且亮如皎月的女子,不僅有資格成為明妃,成為佛母,甚至有絕高的天賦,能成為堪與諸位法王比肩而立的“空行母”
注視著見愁的目光,由攝人而驚嘆,由驚嘆而貪婪,由貪婪而淫邪,內中更交雜了千萬般紛繁的雜念,變得晦澀且臟污
這一刻,那僧人再看不到其他人,直接伸手朝著見愁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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